老李父亲走后,情况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糟了。老李似乎把父亲的不理解当成了某种动力,更加疯狂地投入到他的"事业"中。他开始尝试更危险的挑战——在校园里做各种恶作剧,偷拍女生,甚至在食堂里制造混乱,只为了获取更多的关注。
学校纪律委员会两次找他谈话,警告他再有违规行为就要开除。但他似乎已经听不进任何劝告,眼中只有那个不断增长的数字。
大三上学期开学不到一个月,灾难就发生了。
那天下午,老李策划了一个"校园恶作剧",打算在图书馆制造一场虚假的火警,录下学生惊慌逃跑的场面。他在厕所点燃了一些纸张,然后躲在一旁拍摄。
但事情失控了。火势比他预计的蔓延得快,很快就引燃了垃圾桶,浓烟充满了整个楼层。真正的火警被触发,整个图书馆陷入恐慌,几个学生在逃生过程中受了轻伤。
学校监控拍下了整个过程,老李被当场抓获。校方毫不犹豫地给了他开除处分,公安机关也以危害公共安全罪立案调查。
我们得知消息后立刻赶到学校保卫处。老李坐在角落里,双眼空洞,手里还紧紧攥着那部拍摄用的手机。
"值了,"他看到我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你们知道吗?这条视频发出去一定会爆,绝对会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老李了。
后来的事情发展得很快。老李被勒令退学,因为是初犯且未造成严重后果,法院判了他六个月拘役,缓刑一年。他的父母赶来处理后续事宜,灰头土脸地带着他回了老家。
我们帮着收拾他的行李,那一刻真实地感受到了一个人是如何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团糟。床上、桌上、地上散落着各种拍摄设备,有些还是借来的或者分期付款买的。几本从未翻开过的教材被压在床底,上面积了厚厚的灰尘。
在他的笔记本电脑里,我们发现了数百个未发布的视频草稿和无数个创意笔记。其中大部分内容低俗不堪,甚至有些构思如果实施,可能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那个学期的剩余时间里,我们宿舍少了一个人,却感觉空间更加压抑了。每当看到老李空着的床位,我们都会想起他疯狂的样子,以及那双充满执念的眼睛。
毕业后的五年里,我们几个室友保持着联系,偶尔聚会,但很少提起老李。据说他回老家后被父母"软禁"了一段时间,强制断网戒瘾,后来在县城找了份普通的工作,就此退出了"创作者"的世界。
直到去年冬天,我们几个老同学在北京聚会,席间老四突然提起:"你们看过老李最近的视频吗?"
我们面面相觑。"他还在拍?"
老四点点头,递过手机。屏幕上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老李剃了个寸头,脸上的婴儿肥不见了,看起来成熟了许多,但眼神依然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