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期末考试临近，我们都忙着复习，七弟依然我行我素。他挂了好几门课，辅导员找他谈话，他也不怎么搭理。学校开始给他警告，但他好像全不在意。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行代码。

他的身体状况也越来越差。脸色苍白，眼圈发黑，整个人瘦了一圈。他经常咳嗽，有时候还会流鼻血。我们劝他去医院看看，他总是说没事。

我们宿舍开始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看着七弟一天天沉沦，我们都很担心，却又无能为力。有时候我们也会抱怨，抱怨他的生活习惯影响了大家，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奈。

他的执念，就像一个黑洞，一点点吞噬着他，也影响着我们。

有一天，老四忍不住了。他家条件好，平时花钱大手大脚，对七弟这种情况很不理解。那天他看到七弟又在熬夜，就说：“七弟，你这么搞有什么意义？就算你真写出个什么软件，就能改变世界了？别做梦了！”

七弟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血丝。他盯着老四，声音嘶哑地说：“你不懂！你根本不懂！”

“我不懂？我不懂什么？”老四有点火了，“我不懂你这样自毁前程？”

“你只知道花钱享乐，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梦想！”七弟的声音越来越激动。

“梦想？你这就是病态！”老四也提高了嗓门。

“滚！都给我滚！”七弟突然爆发了，他抓起桌上的书，狠狠地砸向老四。书擦着老四的脸飞了过去，砸在墙上。

我们都惊呆了，没想到七弟会这样。老四也被砸懵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冲上去就要和七弟动手。我们赶紧拉住老四，劝他冷静。

七弟情绪失控，开始撕扯自己的头发，嘴里念念有词。他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窗边，好像要跳下去。我们吓坏了，赶紧冲过去拉住他。

他拼命挣扎，力气大得惊人。我们六个人废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按住。他像个疯子一样嘶吼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那天晚上，我们谁都没睡。轮流看着七弟，生怕他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第二天一早，我们联系了辅导员，把七弟的情况告诉了他。辅导员来了之后，看到宿舍里的景象，也吓了一跳。

后来，七弟的父母来了学校。他们看到七弟的样子，心疼得直哭。七弟被带去了医院，经过诊断，他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和精神障碍。

学校给了七弟休学的处理。他父母把他接回家，我们再也没在学校见过他。

七弟的事情，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我们心上。我们开始反思，是不是我们做得不够？是不是我们应该更早地发现他的问题？但事已至此，一切都晚了。

毕业后，我们各奔东西。老大考上了研究生，后来留校当了老师。老二回了东北，开了家小饭馆，生意还不错。老三去了南方，成了一名自由撰稿人。老四去了国外，继承了家里的生意。老五去了上海，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工作。我留在了北京，干着一份勉强糊口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