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我们偶尔也会在微信群里联系,聊聊各自的生活。但很少有人再提起七弟。好像那个曾经鲜活的生命,已经彻底消失在了我们的记忆里。
直到老马发来那条微信,让我不得不再次面对那个沉重的过去。我犹豫了很久,还是回复了老马:“我可能去不了了,最近有点忙。”我知道这是借口,我只是害怕面对他们,害怕看到他们光鲜亮丽的样子,衬托出我的狼狈。
但老马没有放弃,他说:“大家都很想你,别找借口了。七弟的事,我们也一直惦记着呢。”
七弟?他竟然还记得七弟。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脑海里全是大学宿舍的画面,七弟瘦弱的身影,他敲击键盘的声音,他眼中的疯狂……
最终,我还是决定去参加聚会。不是为了和他们炫耀什么,而是为了祭奠那段逝去的青春,祭奠那个被执念吞噬的七弟。
聚会地点在三里屯的一家餐厅,环境很好。我到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在了。看到我,大家都很热情,又是拥抱又是拍肩膀。我有些不自在,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
他们聊着各自的工作、家庭、孩子,我插不上话,只能在一旁默默听着。他们都混得不错,衣着光鲜,谈笑风生。我穿着最干净的衣服,却依然显得格格不入。
酒过三巡,话题慢慢转向了大学时代。大家回忆着那些糗事,哈哈大笑。气氛越来越热烈,我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放松下来。
有人提到了七弟。气氛瞬间凝固了。
老马叹了口气,说:“七弟,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老大说:“我听说他一直在家,没怎么出门。”
老二说:“他父母挺不容易的,为了他操碎了心。”
老三说:“他的那个软件,不知道写了没有。”
没有人再说话,大家都陷入了沉默。七弟就像一道伤疤,印刻在我们心底,时不时会刺痛一下。
我突然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要不,我们去看看他吧?”
大家愣住了。去看看他?这么多年了,我们谁也没敢去。
老马想了想,说:“好,去看看吧。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于是,我们约好了时间,一起去了七弟的老家。一个位于河南中部的小县城。
我们按照七弟父母给的地址,找到了一栋老旧的居民楼。楼道里昏暗潮湿,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敲开门,开门的是七弟的母亲。她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看到我们,她愣了一下,然后认出了我们,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你们来了……”她的声音很沙哑。
我们赶紧安慰她,问七弟的情况。七弟母亲抹着眼泪说,七弟这些年一直没好转,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家里,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出门。
我们走进屋子,一股混合着药味和潮气的味道扑面而来。屋子里很乱,堆满了各种杂物。
七弟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背对着我们。他还是那么瘦,头发更长了,乱蓬蓬地搭在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