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小弟上学

九月初的烈日炙烤着柏油路面，木子洋扯了扯卡其色工装裤的背带，看着面前拖着28寸行李箱蹦蹦跳跳的灵超。箱面上贴满的卡通贴纸在阳光下反着光，最显眼的位置贴着ONER去年巡演时拍的拍立得。

"小超人你箱子里装哑铃了？"岳明辉摘下渔夫帽扇风，后颈被晒出淡粉色。他今天特意穿了印着团标的白色卫衣，袖口还留着上次灵超用马克笔画的小兔子。

灵超突然转身倒退着走路，棒球帽檐下露出狡黠的笑："装着我偷藏的巧克力牛奶，还有你们去年忘在我家的外套。"行李箱随着动作撞上路沿石，哗啦一声震开锁扣，五颜六色的糖果从裂缝里涌出来。

木子洋弯腰去捡时愣住了。散落的阿尔卑斯糖中间躺着个透明密封袋，里面是去年生日会时他们三个在后台用拍立得照的合影。照片边缘已经起毛，却被小心地塑封起来。

"这是......"岳明辉的指尖擦过密封袋上的浮灰。

灵超突然扑过来抢走照片，耳尖在烈日下红得透明："这是镇箱之宝！能保佑我在新宿舍抢到靠窗床位。"他像揣着宝物似的把照片塞进牛仔裤后袋，金属皮带扣撞在行李箱拉杆上叮当作响。

三人踏进宿舍楼时正撞上新生欢迎会。走廊里飘着劣质彩带，穿玩偶服的学生会成员正在发传单。木子洋突然拽住灵超的卫衣帽子："那不是咱们上次在漫展买的痛衣？"

公告栏前穿着《咒术回战》周边T恤的男生转过头，手里还攥着半张招新海报。灵超的行李箱咚地撞上消防栓，五六个柑橘从侧袋滚出来，沿着楼梯咕噜噜往下跳。

"岳叔快截住橘子！"灵超半个身子探出栏杆大喊，"那是要给新室友的伴手礼！"

岳明辉抓着扶手下滑两步，运动鞋在台阶上擦出刺响。木子洋的长腿卡在转角处，腕间的克罗心手链勾住灵超的耳机线。三个人以滑稽的姿势叠在楼梯拐角，头顶传来宿管阿姨的喇叭声："那个染金发的！不许在楼道里打闹！"

最终是木子洋用三张签名照换回了滚到一楼的橘子。他拎着皱巴巴的塑料袋推开409寝室门时，正看见岳明辉跪在上铺给灵超套被罩。阳光透过纱窗在他们身上织出光斑，灵超盘腿坐在枕头上，手里转着支荧光笔。

"这里要画个守护阵。"他在雪白的墙壁上画出歪扭的六芒星，"洋哥来签个名，这样晚上就有双倍守护了。"

木子洋的马克笔悬在半空："要不要把咱们团口号写上去？"他故意在"ONER"的O字上画了颗爱心，笔尖扫过岳明辉还没来得及缩回的手背。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让三人都僵住了。抱着洗脸盆的眼镜男生推门探头："请问这是灵超同学寝......"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在墙上的涂鸦和叠在床铺间的三人之间来回扫视。

岳明辉的耳垂瞬间烧红，抓着被角的手一松，鹅绒枕头正好砸在灵超脸上。木子洋顺势把橘子塞给目瞪口呆的新室友："吃喜糖。"

"不是你想的那样！"灵超从羽绒飞絮里钻出来大喊，发梢粘着根白色羽毛，"我们只是在......在布置驱魔结界！"

这场乌龙最终演变成整层楼的热门话题。当晚校园论坛飘起热帖：《惊！新生宿舍惊现男团成员集体驱魔》。而始作俑者正盘腿坐在天台，把偷藏的啤酒罐往岳明辉外套里塞。

"真要喝？"木子洋用钥匙串上的开瓶器撬开易拉罐，"被李总知道又要扣年终奖。"

灵超的虎牙磕在铝罐边缘："庆祝我成功潜入你们学校呀。"他忽然从兜里掏出个玻璃瓶，荧蓝色液体在月光下流转，"看！我用实验室边角料做的荧光墨水，写在墙上会像星空一样发光。"

岳明辉按住他要往墙上涂鸦的手："明天我就去跟你们系主任申请换导师。"

夜风掀起灵超的格子衬衫，露出内搭的团服T恤。三罐啤酒碰在一起，气泡顺着易拉罐蜿蜒而下，像某种秘而不宣的约定。木子洋摸出手机拍照时，发现灵超不知何时给他和岳明辉的聊天备注改成了"饲养员1号"和"饲养员2号"。

教学楼的灯光渐次熄灭，灵超忽然指着远处亮着红灯的塔吊："等我学会开挖掘机，就在操场挖个时光胶囊。"他染着夜色的眼睛轮流看向两人，"把今天的易拉罐环和橘子籽都埋进去。"

岳明辉将空罐捏成月牙状："不如埋点实际的，比如你的实验报告。"

"那要埋三份。"木子洋把拉环套在灵超小指上，"等毕业典礼挖出来，看看谁的字迹褪色最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