镀金纪年

练习室的白炽灯管在天花板上嗡嗡作响，灵超攥着矿泉水瓶的手指节发白。第四次主题曲考核即将开始，镜墙上贴着的成绩单里。

"小崽子又躲这儿。"木子洋的声音混着楼道回声荡进来，黑色马丁靴踢开虚掩的门，"岳叔买了关东煮，再不来虾丸都被我吃光了。"

灵超慌忙抹了把脸，练习服后背汗渍在镜子里洇成蝴蝶形状："我不饿..."

"不饿也得吃。"岳明辉拎着便利店塑料袋挤进门，热气在镜面蒙了层白雾。他左手还攥着编舞老师给的U盘。

木子洋突然伸手戳灵超锁骨处的淤青："昨天后空翻摔的？"没等回答就扯开自己卫衣领口，"看哥这个，上周吊威亚的勋章。"

岳明辉拍开他的手："别教坏小孩。"转身把U盘插进音响，"动作记不住就分解练习，你wave的时候..."话音戛然而止，因为灵超突然把额头抵在他肩窝。

少年人带着汗味的呼吸透过棉质T恤，岳明辉僵在原地听见闷闷的声音："他们说我只能靠脸..."

"放屁！"木子洋把竹签戳进萝卜块，"上周你帮我垫音那段，直播点赞破百万了知道吗？"他摸出手机划开某段视频，赫然是灵超在待机室即兴弹唱的画面。

岳明辉轻轻拍灵超后背："记不记得你面试时跳的popping？李总监当时眼睛都亮了。"他摸出薄荷糖塞进少年手心，"待会儿吃完陪你再顺三遍动线。"

深夜两点，木子洋第N次按下暂停键："腰！说了发力点在这儿！"他突然从背后环住灵超，掌心隔着衣料按在他侧腰，"这块肌肉要绷紧..."

"你手好冰！"灵超缩着脖子往前躲，后脑勺撞上岳明辉举着平板的手肘。三人跌坐在地板上的瞬间，音响突然播放起考核音乐。

"停！"岳明辉揉着膝盖摸到开关，"明天要拍公式照，你俩脸上挂彩算谁的？"

木子洋就势躺成大字型："当年哥拍杂志从二楼摔下来，第二天照样上封面。"他突然拽住灵超脚踝，"不信问你岳叔，他当时..."

"停停停！"岳明辉把能量棒塞进两人嘴里，"最后练两次，然后回去敷面膜。"

考核日当天，灵超在候场区不停转手链。木子洋突然从后面给他套上黑色choker："借你戴会儿，哥的幸运物。"岳明辉默默把自己的护腕换到他右手。

当灵超完成最后一个定格动作时，导师席爆发出掌声。A班贴纸贴在他胸口时，木子洋在后台吹了个九转十八弯的口哨。

三年后的毕业演唱会筹备期，灵超蹲在道具箱旁核对流程单。耳返里传来导播焦急的声音："升降台程序出错了！压轴曲的玫瑰雨可能赶不上。"

"用备用方案。"岳明辉的声音突然切入频道，"我和洋哥休息室有东西。"

聚光灯亮起的瞬间，灵超看见漫天金色彩带里混着玫瑰花瓣。追光突然转向观众席通道，木子洋捧着向日葵花束倚在栏杆上抛飞吻，岳明辉抱着一大捧洋桔梗从对面走来。

"毕业快乐。"岳明辉把花束塞进他怀里，指间闪过当年那枚银色护腕。木子洋揪着他后领把人转过来："哭什么，又不是见不着了。"

台下快门声如潮水涌动，灵超透过泪光看见第一排坐着的声乐老师正在擦眼镜。导播室里，当年说他"只有脸能看"的策划主任偷偷比大拇指。

安可环节时，升降台突然卡顿。灵超感觉左右手臂同时被拽住，木子洋的皮衣和岳明辉的缎面衬衫同时贴上他裸露的肩头。台下尖叫冲破云霄时，他听见岳明辉笑骂："姓木的你别挤我！"

庆功宴上，灵超把两枚定制袖扣分别塞进哥哥们口袋。袖扣内侧刻着他们第一次公演的日期，以及小字"救命恩人"——指的不是三年前木子洋把他从私生饭围堵中捞出来，也不是岳明辉通宵帮他改论文，而是初评级时那句"跟着哥混"。

凌晨三点，狗仔拍到三人钻进同一辆保姆车。第二天热搜#世纪同框#下面，老粉晒出灵超面试时别着的A班徽章——后来大家才知道，那是岳明辉偷偷别在他衣领的，而木子洋塞在更衣柜里的巧克力化了也没舍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