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父亲的古龙水味渗进画室时,我正在修补星空幕布。他抚摸着画架上未完成的肖像,指尖划过江临眼尾泪痣:"林小姐知道吗?阿临的母亲也有这样的伤痕。"
天鹅绒首饰盒"咔嗒"弹开,泛黄的照片里,穿旗袍的女人锁骨嵌着同样的星形疤痕。她怀抱的婴孩手腕系着红绳,坠着半块冰裂纹玉牌——和江临那枚刚好能拼成完整太极图。
"这是阿临双胞胎弟弟的遗物。"他合上盒子的力道像在关棺椁,"如果林小姐继续接近..."
惊雷劈开天际的刹那,画室陷入黑暗。我摸到门把手的瞬间,监控摄像头突然亮起红光。第二日清晨,公告栏贴满模糊的偷拍照:昨夜十点十七分,我和江临在画室相拥的监控截图。
流言比梅雨来得更快。午休时,苏晴摔在我课桌上的咖啡渍蜿蜒成河:"转学生就是靠这种手段勾引会长的?"她指甲掐进我烫伤的锁骨,"真该让灯管砸准点。"
我抱着颜料箱躲进天台时,暴雨正冲刷着城市的棱角。江临的声音混着雨幕砸在耳膜:"为什么不辩解?"他撑着的黑伞向我倾斜,右肩很快洇出深色水痕。
"照片是P的。"我指着截图里他纽扣的朝向,"你第二颗纽扣永远系错右边,但这张图..."
他突然攥住我翻照片的手腕,体温烫得惊人。玉牌滑出衣领,我惊觉那上面多出道新裂痕,正渗出朱砂色的血丝。
"跟我走。"他泛着不正常潮红的脸逼近,"现在。"
音乐教室的三角钢琴在雨声中呜咽。江临打开琴凳暗格时,我看见了十二年前的报纸:《天才钢琴家沈清欢携幼子投江 次子失踪》。配图里温柔的女人,锁骨星星疤痕在江水中泛着冷光。
"母亲抱着弟弟跳下去的时候,"他指尖划过报道里"精神失常"的字样,"我躲在琴凳里听完整个协奏曲。"
滚烫的额头抵在我肩窝时,我才发现他在燃烧。他摸索着将玉牌按进我掌心:"他们都说你像她...可你接住我的时候,身上是草莓混着松节油的味道..."
医务室警报器响起时,他正用我发带缠住我们交握的手。39.2℃的体温计在床头柜泛着银光,他在昏迷中反复呢喃着十点十七分的密码——那串数字能打开沈夫人最后的乐谱手稿。
深夜的琴房,我对着密码锁输入1017。泛黄的谱纸上,《未命名协奏曲》的第三乐章标注着血色批注:**给阿满的摇篮曲**
暴雨拍打着1942年的钢窗,我抱着乐谱在琴房蜷缩到天明。晨光刺破云层时,江父的保镖破门而入。为首的男人扯走乐谱冷笑:"和夫人一样,就喜欢捡垃圾。"
我扑上去时,锁骨疤痕撞在门框上。纷乱中,那枚染血的草莓创可贴飘落在江临昨夜躺过的病床下,背面竟用钢笔写着极小的英文药名——那是江临长期服用的致幻剂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