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站在满地油彩中，面色苍白如纸。陆昭然转身，发现他正盯着那个上锁的柜子，双手微微发抖。
"我们会查清楚的。"她轻声说，然后呼叫了支援。
当技术组撬开柜子时，里面整齐排列着十几个玻璃罐，泡着各种人体部位——手指、耳骨、牙齿...每个罐子上都贴着小标签，写着日期和艺术史上的重要事件。
而在最深处，有一个单独的丝绒盒子。陆昭然戴上手套打开它，里面是一块沾血的画刀碎片，下面压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沈翊站在画架前，身旁是一个笑靥如花的女孩。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致沈翊，愿我们的艺术永远纯粹。——林夏，2009年春"
…………
证物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将陆昭然的身影投在金属柜上。她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取出那个丝绒盒子。经过技术处理，盒内的物品已经清晰呈现——那块染血的画刀碎片长约五厘米，尖端已经变形，像是经历过剧烈撞击；照片上的日期显示是2009年春天，背景是明德艺术学院的写生花园。
"DNA结果出来了。"法医老周推门而入，手里拿着报告，"画刀上的血迹与沈翊匹配，时间大约在十年前。"
陆昭然的手指微微收紧。照片上年轻的沈翊还没有现在这种疏离感，眼神明亮，身旁的女孩——林夏，笑得灿烂，手里拿着与盒中同款的画刀。
"这个林夏..."
"查到了。"小李抱着档案袋匆匆进来，"林夏，明德艺术学院2008级油画系学生，2010年6月在学院π楼跳楼自杀，年仅20岁。当时判定为学业压力过大，但..."
陆昭然接过档案，翻到现场照片——女孩躺在血泊中，左手腕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身旁散落着被鲜血浸透的画纸。
"她先割腕，然后跳楼。"老周低声说，"画刀就是凶器，但当时没找到碎片。"
陆昭然盯着照片中女孩安详的面容，突然意识到这与现在的两起案件何其相似——都被精心"布置"过。她合上档案，做了个决定："先别告诉沈翊我们发现了这些。"
走出证物室，陆昭然径直前往会议室。沈翊正伏在桌前绘制案件关系图，听到开门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
"有发现？"他问，声音沙哑。
陆昭然关上门，将丝绒盒子放在桌上："认识这个吗？"
沈翊的表情瞬间凝固。他的手指悬在盒子上方，微微发抖，最终还是没有触碰那块画刀碎片。"...周慕言还留着这个。"
"林夏是谁？"陆昭然单刀直入。
会议室空气仿佛凝固了。沈翊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她，肩膀线条紧绷。"我学妹。2009年我们一起参加全国青年美术大赛。"
"她为什么自杀？"
"官方说法是学业压力。"沈翊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实际上，她的参赛作品被评委周慕言剽窃，变成了他的'新系列'。她申诉无门，在π楼..."他的右手无意识地抚上左手腕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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