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然走近一步："你的伤是怎么来的？"
"那天我去找她..."沈翊突然转身，眼睛发红，"我们争执过，画刀划伤了我的手腕，然后她..."他的声音哽住了。
陆昭然没有放过这个细节："所以你亲眼目睹了她自杀？"
沈翊猛地抓起桌上的咖啡杯摔在地上，瓷片四溅。"你是在审问我吗，陆队长？"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周慕言已经死了，案子结了！"
"案子没结。"陆昭然冷静地看着他，"周慕言死前提到了你的《痛苦系列》，那是什么？"
沈翊像是被击中般后退一步，呼吸急促。就在这时，会议室门被推开，小李探头进来："陆队，局长找你。"
陆昭然深深看了沈翊一眼，转身离开。关门时，她透过缝隙看到沈翊缓缓蹲下，颤抖的手指触碰那块画刀碎片，肩膀无声地抽动。
局长办公室，王铁军正在看结案报告。
"周慕言工作室发现的'藏品'确认属于前两名受害者，证据链完整。"王局放下文件，"虽然嫌疑人死亡，但案子可以结了。媒体那边已经打好招呼，不会提及模仿艺术品的细节，避免引起模仿犯罪。"
陆昭然皱眉："我认为还有疑点。周慕言死前的话暗示可能有共犯，而且——"
"而且什么？"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提及沈翊的往事："...而且现场发现第三套不明指纹。"
王局摆摆手："可能是以前参观的学生留下的。这案子影响太坏，上面要求尽快结案。"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特别是别再牵扯你那艺术顾问的过去了，明白吗？"
陆昭然心头一震——局长竟然知道沈翊与案件的关联。
走出办公室，她看到沈翊站在走廊尽头，已经恢复了平静，正和技术组的小张交谈。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与刚才情绪失控的样子判若两人。
"陆队。"见她走近，沈翊递过一份名单，"这是古典艺术研究会历届成员，我标出了可能符合凶手特征的人。"
他的专业态度让陆昭然一时恍惚。两人之间的冲突仿佛从未发生，但她注意到沈翊的右手腕上多了一块手表，严严实实地遮住了那道疤痕。
"谢谢。"她接过名单，公事公办地说，"局里决定结案了。"
沈翊点点头，眼神复杂："意料之中。"
"但你不同意。"
"我只是个顾问。"沈翊轻声说，"不过...如果你还想查，名单上第三个名字值得注意——徐子枫，雕塑系教师，周慕言的学生，左撇子，最近突然请假去了国外。"
陆昭然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两人沉默地并肩走向电梯，谁都没有再提那个丝绒盒子。
下班时已近午夜。陆昭然走出警局大楼，发现沈翊站在路边拦车，单薄的身影在路灯下显得格外孤独。她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我送你。"
车内狭小的空间里，松节油的味道格外明显。陆昭然瞥见沈翊的公文包露出一角素描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数字和艺术名词。
"你在查什么？"她直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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