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合上公文包："圆周率的其他数字组合。3.1415926之后是535897...如果周慕言真的在按这个序列杀人，下一个可能是——"
"够了。"陆昭然打断他，"案子已经结了。"
沈翊转头看她，眼神锐利："你真的相信一切就这么简单？"
陆昭然没有回答。车停在沈翊公寓楼下，他道谢后下车，却又转身俯身到车窗前："陆队长，警察讲究证据，艺术家相信直觉。我的直觉告诉我，这还没结束。"
他的眼睛在夜色中深不见底。陆昭然看着他走进公寓大楼，才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记着"徐子枫"名字的纸条，轻轻叹了口气。
第二天清晨，陆昭然被电话吵醒。技术组的小张声音急促："陆队，昨晚有人闯入了周慕言的工作室，偷走了几幅画！监控拍到一个模糊身影，身高体型像...像是沈翊。"
陆昭然瞬间清醒："确定吗？"
"不太确定，但..."小张犹豫了一下，"还有件事，我们在整理证物时发现周慕言的电脑里有个加密文件夹，破解后全是...全是沈翊的照片，最近一年的。"
陆昭然的心沉了下去。她迅速穿好衣服赶往警局，途中给沈翊打了三个电话，全部无人接听。
警局里，监控视频正在播放。那个身影确实与沈翊相似，但戴着帽子和口罩，无法确认。更诡异的是，此人似乎对工作室布局极为熟悉，直奔角落一个上锁的抽屉，用专业工具几秒就打开了。
"丢了什么？"
"几幅素描，都是同一个女孩。"小张调出照片档案，"根据风格判断，是周慕言十年前的作品，模特是...林夏。"
陆昭然握紧了拳头。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震动，一条来自沈翊的消息：「收到一个快递，你应该来看看。地址发你。」
沈翊的公寓位于一栋老式建筑顶层，自带一个小画室。陆昭然按响门铃时，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质问、对峙，甚至逮捕。但开门的沈翊脸色苍白，手里拿着一个拆开的快递盒。
"今早门卫代收的。"他声音干涩，"没有寄件人信息。"
陆昭然戴上手套检查盒子。里面是一套高级油画颜料，颜色与周慕言作案使用的完全一致，还有一张小卡片，上面打印着一行字：「你当年为什么没死？」
沈翊的画室里，那幅未完成的《痛苦系列》静静立在画架上——暗红色调中，一个模糊的人影从高处坠落。
"现在可以告诉我，《痛苦系列》到底是什么了吗？"陆昭然轻声问。
沈翊站在窗前，阳光将他消瘦的身影投在地板上。当他转身时，眼里是陆昭然从未见过的痛苦。
"是我目睹林夏跳楼后创作的十幅组画。"他缓缓卷起左袖，露出那道狰狞的疤痕，"这是她用画刀留下的。当时我们争执，我想阻止她，画刀划伤了我的手腕，然后她..."他的声音哽住了，"《痛苦系列》就是那一刻的十种视角。画完成后我烧掉了九幅，最后一幅...从未展出。"
陆昭然想起周慕言工作室被盗的素描："你认为是谁寄的这个？"
"不知道。"沈翊苦笑，"但显然，有人认为我应该和林夏一样...成为这个'艺术项目'的一部分。"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