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的时候,她已经..."沈翊的声音支离破碎,"她用画刀割腕,然后在窗台上完成了这幅画...最后对我说'看啊,学长,这才是真正的《痛苦之舞》',就..."
一滴泪水砸在素描本上。陆昭然从未见过这样的沈翊——那个总是游刃有余、谈笑风生的艺术家外壳彻底碎裂,露出里面鲜血淋漓的伤口。
"徐子枫当时在场?"
沈翊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他购买的手术刀和当年林夏用的一模一样。"陆昭然努力撑起身体,"他在重现每一个细节...包括你的存在。"
沈翊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徐子枫是周慕言的第一个研究生,也是...林夏的暗恋者。那天晚上他躲在暗处,拍下了整个过程。
"然后等了十年..."
"不。"沈翊摇头,"他一直在'创作'...那些失踪的街头艺人,流浪汉...都是他的'练习作品'。直到周慕言准备退休,他才决定完成'最终杰作'。"
陆昭然想起证物室里那些玻璃罐:"所以周慕言工作室里那些..."
"都是徐子枫放的。他在逼周慕言面对过去,然后...把他变成了'艺术品'的一部分。"
监护仪上的心跳线突然剧烈波动。陆昭然想起徐子枫看她的眼神——那种狂热与痴迷,与看林夏照片时的神情一模一样。
"他的新目标是我。"她冷静地说。
沈翊突然抓住她的手,力道大得发疼:"我不会让历史重演。这次...我一定会阻止他。"
陆昭然注视着他通红的双眼,第一次真正看清了这个男人的全部——不只是天才画家的光环,还有那道疤痕下深藏的愧疚与痛苦。
"我们需要一个计划。"她反握住他的手,"用我的手机打给王局,开免提。"
电话接通后,陆昭然简明扼要地汇报了情况,并要求对青岸画廊和π楼进行24小时监控。
"不行。"王局的回答出人意料,"省厅认为徐子枫已经逃往外地,专案组要撤了。"
"什么?但证据确凿——"
"没有直接证据显示他杀人,陆队。"王局叹气,"那些人体组织只能证明他非法处理尸体,够不上死刑。省厅担心打草惊蛇..."
电话挂断后,病房里一片死寂。沈翊突然冷笑一声:"他们根本不懂徐子枫...他不在乎生死,只在乎完成他的'杰作'。"
陆昭然慢慢拔掉手背上的输液针:"那就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创作机会'。"
"你什么意思?"
"徐子枫想要重现林夏的死亡,但这次的主角是我..."陆昭然掀开被子,双腿还微微发抖,但眼神已经恢复了锐利,"我们就给他这个舞台——在π楼,满月之夜。"
沈翊猛地站起来:"你疯了!那神经毒素差点要了你的命!"
"所以需要你的帮助。"陆昭然直视他的眼睛,"你是唯一了解徐子枫和林夏过去的人...也是唯一能预判他下一步行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