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然接过水杯，指尖相触的瞬间，她感觉到沈翊的手比平时更凉："看到什么了？"
沈翊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机递给她："可能是我想多了。"
陆昭然放大照片——空荡的长椅上，隐约可见一个反光点。她立刻认出了那是什么："徐子枫的金丝眼镜。"
沈翊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怎么会..."
"在监视我们？"陆昭然冷笑，"这才是他的风格。"她试图坐起来，却被沈翊按住肩膀。
"别动，我去叫值班警察。"
"没用。"陆昭然指向窗外，"花园连着三条小路，他早跑了。"她突然抓住沈翊的手腕，"但他既然来了，就一定会留下什么。"
沈翊感到她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那是一种令人安心的热度。他深吸一口气："我去花园看看。你锁好门，除了我谁敲都别开。"
"带上这个。"陆昭然从枕头下摸出配枪，"我让小李偷偷带来的。"
沈翊接过枪，沉甸甸的金属触感陌生而冰冷。他点点头，轻手轻脚地走出病房。
走廊尽头的电梯正在下行。沈翊选择了消防楼梯，脚步声被厚实的地毯吸收。推开一楼安全出口的门，夜间的凉风迎面扑来，带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和花园里草木的潮湿气息。
月光如水，将花园照得影影绰绰。沈翊握紧手枪，缓步走向那张长椅。随着距离缩短，他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松节油气味——徐子枫惯用的颜料稀释剂。
长椅上放着一个精致的黑丝绒盒子，约莫手掌大小。沈翊没有贸然触碰，而是用手机拍下各个角度的照片，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掀开盒盖——
里面是一截纤细的指骨，套着一枚小小的银戒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指骨下方的天鹅绒衬垫上，用金线绣着两个字母：LX。
林夏。
沈翊的胃部一阵绞痛。他认得那枚戒指——是林夏二十岁生日时，他随手在校园小摊上买的廉价礼物，没想到她一直戴着。
盒底还有一张折叠的纸条。沈翊用笔尖挑开，上面是一行工整的字迹：
「陆警官的眼睛比林学姐的更美，尤其是恐惧时的样子。期待明晚的满月光辉。——K」
沈翊猛地回头，灌木丛中似乎有黑影一闪而过。他举枪对准那个方向，却只听见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回到病房，陆昭然听完描述后异常冷静："他在激怒你，也在测试我们的反应。"
沈翊将盒子装进证物袋："这已经构成直接威胁了，可以申请逮捕令。"
"然后呢？"陆昭然反问，"以恐吓罪关他几天？我们需要的是决定性证据。"她看向窗外渐圆的月亮，"明天才是决战。"
沈翊突然抓住病床护栏，指节发白："你不知道徐子枫有多危险！他刚才就在离你不到一百米的地方——"
"我知道。"陆昭然平静地打断他，"所以我更需要你保持冷静。"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徐子枫是个疯子，但疯子的思维有规律可循。你是唯一了解他艺术逻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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