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双生迷局

解剖刀划开死者肋骨的瞬间，林夏听见了电子元件特有的嗡鸣。开发区工地的泥土还粘在尸体小腿上，但颅骨内壁附着的金属装置却在无影灯下泛着冷光——那是枚带有微型天线的电极片，边缘生产编号与红山医院发现的完全一致。

"死亡时间72小时？"陈延风指着检测报告的手在发抖，"但这具尸体是今天凌晨发现的，而气象记录显示..."他调出手机里的卫星云图，江城连续四日都是晴天。

林夏没有接话，她正在比对两份DNA报告。当99.99%的匹配率出现在屏幕上时，解剖室突然陷入死寂。上周雨夜案的女尸与眼前这具男性尸体，在生物学上竟是同卵双胞胎。

"这不可能。"陈延风扯松领带，"两人骨龄相差至少五岁，而且..."他突然噤声，法医中心走廊的声控灯正在依次熄灭，黑暗如潮水漫过磨砂玻璃。

林夏将电极片放入光谱仪，眼角余光瞥见窗外梧桐树上挂着的晴天娃娃。那是母亲失踪前给她扎的，此刻却在无风状态下突然转向西北。当仪器发出刺耳的提示音，她终于看清分析结果——电极片合金成分与父亲1987年的专利配方完全吻合。

"我要重新解剖首案死者。"她抓起手术刀冲向冷藏库，却在3号柜前僵住。原本存放女尸的隔层里，无数玫瑰花瓣正从缝隙中涌出，在金属地板上拼出DNA双螺旋图案。更诡异的是，花瓣排列方式与今早送检的样本光谱完全一致。

陈延风举枪对准突然报警的冷冻柜时，林夏正用镊子夹起花瓣下压着的照片。泛黄的画面里，七岁的她躺在手术台上，后颈插着同样的电极片。照片背面用血写着：记忆是最高明的骗局。

解剖刀再次划开女尸胸腔时，林夏终于发现了异常。看似完好的心脏其实是用生物凝胶塑造的仿生器官，而真正维持尸体不腐的，是脊椎内埋设的液氮循环系统。当她用激光切开第三根肋骨，暗格里掉出的微型胶囊突然开始播放全息影像。

1999年的红山医院病房在蓝光中浮现，病床上的女人转过头来——那赫然是年轻二十岁的林夏母亲。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在调试她颈后的电极片，当镜头转向工作台，林夏看见了自己婴儿时期的照片贴在实验日志上。

"警告！放射性污染！"突然轰鸣的警报声掐灭全息影像。陈延风冲进来拽着她往外跑时，林夏回头看见所有冷冻柜都在渗出猩红液体。那些粘稠的红色流体在地面汇聚成箭头，笔直指向法医中心地下从未启用的战时防空洞。

防爆小组破开锈蚀铁门的瞬间，霉味中混着茉莉花香扑面而来。林夏的防护头盔被气流掀飞，手电光照亮的墙壁上布满抓痕，最新鲜的那道还粘着带血的皮肤组织。当她蹲下身采集样本时，突然摸到地砖刻着的六芒星——与祭坛铃铛上的图案完全吻合。

"这里有具棺材！"队员的惊呼在防空洞里激起层层回音。透明舱体内浸泡的少女让林夏浑身发冷，那张与自己九分相似的脸庞颈后，第二代电极片正在幽蓝液体中闪烁。

陈延风突然按住耳麦："指挥中心说新开发区又出现..."他的声音戛然而止，防空洞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在所有人举枪戒备的瞬间，林夏看见少女尸体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