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以后老板娘宣布公司停业三天全额赔偿拖欠的工资和提成,之后全员购买股权,一百块一股,全员持股,可以申请项目签署对赌协议进行契约化运营。
我猛地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从树叶间隙直射下来。这是什么地方?昨天庆功会我喝多了,老员家属送我回来的。
"嘶——"抬手遮挡阳光时,手臂擦过一丛锯齿状的蕨类植物,留下几道细小的血痕。我盯着那些陌生的植被,叶片边缘泛着不自然的蓝紫色光泽。这不是我记忆中的任何一种植物。
“起床,我的药你还没给我煎”一个拐杖搭在我的手上,没重力但是声音是沈瓷的。
手指无意识地摸向拐杖,想撒娇多睡一会儿。
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自己。这事还是开始,你要打好精神开始战斗去,首先,咱们去见见老中医。我马上一骨碌爬起来,今天要复诊,看看有没有改善。
远处门外传来窸窣声,我条件反射地去看。那声音不像风吹,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枝叶间穿行。心脏在胸腔里剧烈撞击,喉咙发紧。
屏住呼吸数到十,声音消失了。身后传来树枝断裂的脆响。我猛地扑向最近的树干,后颈汗毛根根竖起。树皮上刻着什么符号。窸窣声越来越近,夹杂着类似指甲刮擦树皮的声响。
“是我”那个黑衣人走出来,我第一次正式的看见他,沈瓷叫他阿正,一个很健硕的大男孩。
一声尖锐的鸣叫划破这边的寂静。我突然踩到块滑腻的树根,整个人没站稳差点滑倒进入腐叶堆里,腐殖质的酸臭灌进鼻腔。
“走吧,清洗一下都出血了”阿正揪着我进屋,沈瓷冷笑看着我说:“你怎么赤手空拳就出去了,万一真是坏人,现在我还要把你拖回来,你啊!下次阿正弄个监控养只猎犬”她说着就给我上药。瞬间涌出刺鼻的樟脑味和什么药粉味道,刚刚的伤口像撕纸巾般扯下大块皮。
蜷缩在货车的副驾驶座上,膝盖抵着吱呀作响的方向盘。计价器屏幕每隔三十秒就闪一次红光,港澳通行证几个字在潮湿的空气中格外刺眼。
"第三辆了。"我抹了把脸上的汗水,他们的司机摇下车窗,对站在收费站口的客户露出职业微笑,后视镜上挂着的工牌在雨中晃荡。
“沈姐要我带你到这里看,研究市场,其他的你自己琢磨”阿正给我一瓶矿泉水就在车里打盹。
收音机里女主播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在说现在每周到港澳购物的人在减少,有很多家长带着孩子来香港消费,但经济持续低迷,港澳旅行没有回到疫情前的良好状态。冷空气来临,车里很温暖,在后视镜上结成水珠,把霜折射成一片模糊的惨白。
"三个月一定要盈利,要不然老板娘会杀了我的。"我盯着计时器跳动的数字,上周老板娘给大家发了工资和提成,就留下了财务和我。她卖了婚戒和钻石项链,加上公司能找到的资金也只有十几万。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座椅上的裂口,海绵垫吸饱了雨水,一按就发出咯吱声。
刚刚跳下车就被一个飞驰来的车甩出一身泥巴,"王八蛋!"我抹了把脸上的泥水,发现客户已经摇下车窗。他的眉头皱成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