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赌场逍遥游
回到公寓，沈瓷的食指指腹在放大镜下轻轻拨动那枚锈的齿轮，黄铜表面氧化形成的青绿色锈迹在台灯下泛着诡异的光。
她看我们进来镊子悬在半空，放大镜也随即放下。
阿成和我带了大堆的礼物，我特别拿出那盒马卡龙给沈瓷。她双手将百达翡丽放在柜子上接过礼物。
“董律师，萨洛特真是客气”她竟然这样就分辨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是董律师？”我接过她递回的马卡龙，原来里面还有一个小书签，那种金属质地的小鸟图案的玫瑰灰书签。精致到我都忍不住盯着看。
沈瓷睫毛在颧骨投下细密的阴影。
她拿起镊子拿出书签生怕碰到马卡龙，小心的擦拭着，然后嘴角突然颤动两下，又归于沉寂。
几分钟后她接着处理她的表，表壳背面那道V形划痕让右手小指不受控制地抽搐——这是2013年圣诞最贵的定制表。
"机芯进水超过二十四小时。"她的指甲刮过表盘边缘，玻璃裂纹发出细微的呻吟，"要紧急处理。你们忙你们的去"
"有些痕迹...时间越久反而越清晰。"她似乎说给自己听的，我塞进嘴里的马卡龙很好吃，八百多块一盒当然好吃，阿正吃掉了半盒。
工作台抽屉最里侧，是被隐藏的对赌协议。
本地人都是要过完正月十五才开始工作。我们不一样，很多工作要准备。
有人给我办好多次往返港澳的通行证，然后就是学会开豪车和粤语无障碍，董律师要求的。
“沈姐，我想替你做点事，你们对我太好了”我忍住不打听沈姐最忌讳的过去和她的病。
“那，你整个夏天以前偶尔过去跟董律师帮把手。”沈瓷说着，从黑卡兑换了好多零的款项进入了股票市场。我往上查查W诺舟似乎是一个离岸公司，在什么群岛。好像核心办公地址在斯里兰卡，一个印度样上美丽的岛国。
董律师，董易，334岁，澳门香港著名的破产重组和金融大律师，一场官司都在千万级别的，从没输过。我去见他的时候他正在下面包厢和几个人豪赌，据说他就常年住在顶层的包房里。他一身都是钱的味道，没有logo！
VIP包厢里，水晶吊灯将椭圆赌桌照得如同手术台般惨白。董易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手腕上疤痕，东南亚商人推来的筹码堆眼前折射出斑斓的光。
雪茄烟雾与香水味在空气中胶着，他忽然按住正要发牌的荷官手腕说"刚刚牌可不够好，和我刚刚的气场不符"
包厢里响起几声克制的轻笑，冰镇红酒瓶贴上董易名字的标签在闪光，董律师看惯了证据，连扑克都要用刑侦眼光审查一下。
董易抽张黑桃A对着灯光，牌面边缘的激光微刻在紫光照射下显出一串数字编码。
"董先生要不要切牌？"荷官将牌堆推到他面前，带着赌场特有的铜腥味。她右手小指以不自然的角度弯曲三次重复的印度洗牌手法在赌徒眼里就像里的灯塔。
对面印尼富豪加了一个冰球在琥珀色酒液里缓缓旋转，"董大状最近案子可是进项不少啊，这赌场还要常胜？"
监控显示屏泛着幽蓝冷光，有人走进来。"董大状，还在做蒋家两个儿子争上位那个案子？给我指点一下是不是要收购他们啊"澳门大亨朱老先生的声音传来，一起走来的女郎笑声清晰可闻。
“朱老既然提起这事情，我今天只玩这一把，还要做功课去，两兄弟一个五十多岁重病缠身，一个年轻霸王龙可惜经验不足。你们看着压大小吧。今天看样子要输了。”说完这应该是最后一把董律师全力加码。
西装内袋有东西，董易拿出金属怀表看了看，又看看手机上我发的短信“我到了”他擦过表盘让送酒的女孩到门口接我。
"董律师？1882的董先生，你是他的客人对吗，跟我来！"女孩工作服第三颗纽扣泛着荧光，是枚被改造过的赌场筹码的LOGO纽扣。
我进去的时候看见三枚筹码在董易虎口翻转叠落，眨眼间垒成完美的金字塔。
周围人的瞳孔收缩，我进来时带了一下香槟酒的推车，酒气马上涌进来。
“你来了，替我开大小”董易笑着跟我说，我看见筹码至少是五位数起的，有点犹豫。
他用指甲撬开表盖，微型芯片的金属反光里突然闪过画面。
雪花屏电视突然自动亮。电子锁显示着今天的日期。
“没事，赢了是你的，输的是朱老的。是吧朱老，小女孩第一次玩，管你要个好彩头”董易笑的很随意，我似乎觉察了什么。
烟草与烈酒的味道灌入鼻腔，赌场扇转动的阴影里，象牙骰子滚动声异常清晰。
“我买小。”我说着，心里很忐忑，其他人都买大的。
之后董易赢了，三家全输，十六个筹码都被荷官送到我跟前。
“赢了不能马上走，几个大老板就不带你玩了。接着来”董易微笑着走近我，在耳边说“输两把，都买小，之后接着买小，赢得够你一年学费”
这一个多小时，我和荷官去兑换的时候才知道，刚刚输了十万，最后赢了十多万。
我坚持要退给董律师，一个男人的钱我无功不受禄，他拿走一个硬币，剩下的塞进我的塑料袋子里，说
“我套房有一间小客房，你来澳门住那里就好。放心我不在，明天带你去看资料”董大状送我休息就约了美女去游艇看夜景了。
一条短信-----我是老派装B的人，人靠衣装，你去楼下置办点行头，以后进进出出的人都是眼睛长在脑袋上的。
董易深谙这里的游戏规则，他要让我迅速进入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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