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 分头行动
董易现在假装中年危机,到纽伦堡的焕新理疗中心要求“焕新青春”的治疗,几个医生护士在忙着给他做测评。他展现出的失眠-疲惫和食欲不振,思维脱节等等。
此刻我被巧克力车间的包装盒扎了一下,脚掌被划破又愈合,印记烫得像块烧红的铁片。出门路过便利店时,橱窗玻璃映出我的打工妹的样子,弯腰拧开矿泉水瓶,水流冲过伤口。
地铁站入口的铁门锈得快散架了。手指刚碰到扶手,我缩回手,踩着碎砖跳过污水坑。转角处忽然亮起车灯,不是董易。我贴着墙根往前蹭,尽量快步走到月台尽头。一个工友在我后面,加快脚步走到我身边,他胸前有工牌,上面刻着"原材料车间"几个字。他眼神很稳,手指关节有点发白。
“你们啊,亚洲人吃不了这苦的,一天你就这样了?嫁给德国人不就解决居留权了吗”他问
我的笑声混着地铁运转声,"要生活就要挣钱,我需要很多钱的。德国丈夫可给不了我"
深吸一口气,手表突然亮起强光。我们两人之间隔着五米距离,中间躺着个生锈的灭火器。董易一直跟踪着,他担心我贸然行动。
只要期限一到我们这些学生和非法移民是不可以打工的吗,所以如果这个人给我介绍这工厂的零工,就几乎等同于过关了。我眼睛眨了一下,点点头央求这个老工人商量。那人冷冷一笑,说道你和我想的一样呢,不过既然你想到了这一层,应该也知道会牺牲掉和多正式工作和进入德国人世界的机会。我把头向后仰了一下手。我想从他这里是打听不到什么的,也没有打算去做徒劳无益的事情。下一站他下车了,我继续坐车。
回到疗养院附近的酒店,董易已经从口袋里取出了几张折叠的四四方方的纸片,交给我说------你看这几张纸就明白了。我狐疑着接过那几张纸片,一张一张的铺开,一共是四张,每张纸片最上方都写着病例。
“这是一些我刚刚认识的理疗病友,有点小古怪的,他们都是每个月都要复诊”董易说完就收拾收拾,他后天去缴费进行初级治疗。
这次董易显然是承受如此巨大的风险来参加这次理疗。他的房间还算宽敞,有人守卫的情况下不难逃出去。随后他注意到一旁的窗户打开的缝隙似乎比刚才要更大了一些,外边的风也应该是从这个方向吹来的。旁边一位是女住户,无论容貌身材都是上家。他们这一层六个房间的阳台是可以横跨出去的,所以要是想从四层楼逃走,必须和邻居搞好关系。
未知往往会给人带来最深的恐惧,而没有了记忆,连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得而知。一个男人将头深深埋住双膝,似乎哭出来,但许久都没有泪水。他感觉到手背上的汗毛开始一根根的竖起来。他缓缓抬头看向前方,这人就是董易房间左边的一个失忆症病人。
“一旦出现问题,我就会跨过阳台去邻居那边躲着,你负责闹事,大闹。然后我趁机溜出去。但是车你要在最近的这个门五十米等着”他这一天就把内部情况摸索清楚。
还有一天时间,董易找到了帮手,一个他大学同学,现在在这边做大企业的法务助理,一旦我们遇到困难,他就会利用移民法给我们寻找安全保障。更主要的是我们把董显辉安排在这里。
先要去见的是一个私家侦探,我们委托他们寻找沈瓷的下落和事发前沈瓷的情况。城市瓦格纳的雕塑还待在他原本的位置,只是身上多了一个鲜花的花环,侦探社就在剧院附近,一个隐蔽的酒吧上面,这个大名鼎鼎的侦探社的确能让人心安与踏实,唯一遗憾的是屋子里凌乱和充斥着酒味。董易不会隐瞒我任何事。伞撑在头顶,捂住脸,我们到了,我看着董易的侧脸,董显辉也在不断偷瞄周围,几分钟之后,侦探室门前风铃轻轻的晃动,那个叫哈德斯的侦探和我们很熟悉一般的寒暄,道并紧接着问题。
照片上一个男子茫然的抬起头,那双无神而浑浊的双眼,那是一张苍白脸庞好像很辛苦,这个人缺了半根的小拇指,这就是大名鼎鼎丹马士家族的小儿子,在德国坐镇,最近他遇到了一些麻烦,具体是什么还需要调查。私家侦探哈德斯想继续说什么但又止住,片刻宁静我们迈动脚步与他交错而过,最后我收回目光,前面是一个水手街道,我感觉他要去见一个人,一个带着帽子的女人。会不会是沈瓷?
对方家住富人区,那边佣人已经在烤鱼了,还有从餐厅里面取来的腌制好的牛肉。闻到香味,我们不安的情绪逐渐被安抚,只剩饥饿。这边树林很美,这家的小女儿头发湿了,裤子也湿了,董显辉全身上下被水弹击中的痕迹,我们用眼神表示同情之后没忍住,再次笑出声来。我们坐在林荫路的长椅上,董正低头和他的老同学说话。男人一身白色家居服,高大俊朗,我移开目光,转头喝了一大口水。听到身后说话的嘈杂声,没觉得厌烦,反而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这一刻的安静其实是之后凶险诡异故事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