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苏婉卿向我微微颔首，嘴角带着礼貌的微笑："久闻嫂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

我回以同样的礼节："苏小姐过奖了，你与夫君自幼相识，想必情同手足。"

苏婉卿的眼神黯淡了一瞬："是啊，青梅竹马，情同手足。"

晚膳时，柳明曦难得与众人同席。他对苏婉卿的态度亲切自然，两人不时交谈，言谈间透露着多年的默契与了解。

而对我，他依旧保持着客气而疏远的态度。

饭后，丞相提议去花园散步。我找借口想要告退，却被丞相夫人拉住："莫颜，你也一起来吧。"

花园中，柳明曦和苏婉卿走在前面，不时低声交谈。我与丞相夫人落后几步，心中酸涩难言。

丞相夫人似乎看出我的心思，轻声道："婉卿从小体弱，明曦一直把她当妹妹照顾。你不必多想。"

我苦笑："看得出来，他们很合适。"

丞相夫人叹了口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明曦有自己的苦衷，你且耐心等待。"

所谓的"苦衷"，会是什么呢？我不断猜测，却只能看到眼前的事实：柳明曦心中有人，而那人不是我。

夜里，柳明曦回到栖霜居时，我已经躺下了。他以为我睡着了，轻手轻脚地进了书房。

我睁开眼，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床上，映出我孤独的身影。

原来，替身不仅仅是还债，还是为了掩护他心中的那个人吧？

苏婉卿在府中住了下来，她与柳明曦每日形影不离，府中上下都在传，这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我，则沦为了笑柄。

一日，我偶然听到府中下人的谈话。

"听说之前少爷是要迎娶苏小姐的，只是苏家突然面临危机，不得不暂缓婚事。"

"可不是嘛，少爷为了保护苏小姐，才突然娶了那个戏子做掩护，免得朝中那些人把注意力放在苏家身上。"

"真是苦了少夫人，做了别人的替身还不自知。"

"谁让她是个戏子呢，能嫁入丞相府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还想怎样？"

我呆立在角落，心如死灰。原来，一切都是计谋，我不过是一枚棋子，为了保护柳明曦真正爱的人。

回到房间，我默默收拾起自己的物品。如果说之前我还抱有一丝希望，认为柳明曦娶我是出于真心感激，那么现在，我已经看清了这桩婚姻的本质。

丞相府不是我的家，永远不会是。

夜深人静时，我写下一封书信，放在柳明曦的桌上，然后悄悄带着绿茵离开了栖霜居。

我本打算离开丞相府，回到长乐班，重拾我的旧业。然而，还没走出府门，就被人拦住了。

"少夫人，这么晚了，您要去哪里？"

我抬头一看，是丞相府的管家。

"我要离开这里。"我直截了当地说。

管家面露难色："恐怕不行，老爷吩咐过，少夫人不能随意出府。"

"为什么？我不过是个戏子，留我在府中作甚？"我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