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扫穴

夜煞站在冰裂谷的雪地里，左臂的伤口还在渗血。

他望着雪熊首领的尸体，眼底翻涌的怒火渐渐平息，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决绝。

阿雷跑过来，手里攥着块干净的兽皮，想给他包扎伤口，却被他抬手按住。

"不用。"夜煞声音沙哑，指尖在伤口上拂过，淡紫色的雷光闪过，血珠瞬间凝固，"先清点伤亡，让活着的雪熊崽子滚回去报信。"

阿雷愣了愣："就这么放他们走？"

"让他们看看，招惹雷豹部落的下场。"夜煞转身望向苍狼谷的方向，玄色兽皮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告诉苍狼首领，三日内若不俯首称臣，我会踏平他的老巢。”

阿雷眼睛一亮，举着兽骨矛大声应下。

夜煞摸了摸腰间的骨哨，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小雌性临别时的眼神。

那丫头总说他打架太拼命，可这次，他必须赢。

回部落的路上，兽人们都很兴奋。

阿雷抱着缴获的雪熊图腾，在雪地里翻了个跟头，尾巴兴奋地扫着积雪："首领，等收拾了苍狼，我们就去翼虎部落接你的小雌性吧？我还没见过能让您变软的雌性呢。”

夜煞瞥了他一眼，嘴角却难得地勾起一丝弧度："先赢了再说。"

部落里的暖泉冒着热气，长老正指挥着族人清理战场。

看到夜煞回来，老巫医浑浊的眼睛亮了亮，递过来一碗温热的兽骨汤："趁热喝，你这次的雷火异能，比上次强了不少。"

夜煞接过汤碗，骨汤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熨帖着疲惫的身体："苍狼部落的地形比雪熊复杂，他们擅长在冰林里设陷阱。"

长老叹了口气，用兽骨杖在地上画着："苍狼首领的速度异能是七级，比雪熊更难对付。要不，等你伤口好了再..."

"不能等。"夜煞打断他，指尖在汤碗边缘敲出急促的节奏，"月祭刚过，而且他们也会以为我们要休息，这样会让他们的守卫松懈。而且..."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我想早点把她接到我们部落来。"

长老看着他眼底的光，忽然笑了："去吧。我让族里的小崽子给汐丫头备了些蜜饯，那可是用后山的冰晶果做的。"

三日后，雷豹部落的精锐再次出发。

这次，夜煞带了五十人，每个人的兽皮靴上都绑着防滑的冰狼筋，箭囊里插满了淬了麻痹毒液的骨箭。

苍狼谷外的冰林寂静无声，只有风吹过冰棱的脆响。

夜煞示意队伍停下，他蹲下身，指尖拂过雪地上的爪印："他们在林子里布了绊马索，还有伪装的冰坑。"

阿雷凑近一看，果然发现雪地上有几处颜色略深的地方："首领，要不我带几个人去趟雷？"

"不用。"夜煞从怀里摸出块雷纹石，注入异能后抛向空中，"跟着雷光走。"

淡紫色的雷光在林间跳跃，凡是有陷阱的地方，雷光都会发出刺目的闪烁。

兽人们跟着雷光穿梭在冰林里，很快就到了苍狼部落的石墙下。

石墙上的哨兵还在打盹，夜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二十名兽人立刻搭起人梯，悄无声息地翻上石墙。

只听几声闷响，哨兵就被捂住嘴拖了下去。

"左翼的粮屋，右翼的兽栏，中间的议事厅。"夜煞低声分配任务，"记住，抓活的，尤其是苍狼首领。"

兽人们分头行动，夜煞则带着阿雷直奔议事厅。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争吵声。

"雪熊都败了，我们根本不是雷豹的对手！"一个苍老的声音喊道，"不如降了吧！"

"放屁！"苍狼首领的声音暴躁如雷，"夜煞那小子不过是运气好，以我的速度，定能撕碎他！"

夜煞推门而入，玄色兽皮袍扫过门槛上的积雪："不用麻烦了，我来了。"

苍狼首领猛地回头，他身形瘦高，灰色的皮毛上沾着干涸的血迹，一双狼眼死死盯着夜煞："你居然敢闯进来？"

"不敢闯，怎么带你回去见我的族人？"夜煞指尖凝聚起雷光，"要么降，要么死。”

苍狼首领狞笑着扑过来，他的速度果然快得惊人，残影在议事厅里闪烁。

夜煞却早有准备，他将雷火异能注入脚下，淡紫色的电流在地面上织成一张巨网。

苍狼首领的爪子刚碰到电网，就发出一声惨叫，速度瞬间慢了下来。

阿雷趁机甩出兽骨网，将他牢牢罩住。

"你耍诈！"苍狼首领在网里挣扎，尖利的爪子将兽骨网抓出几道裂痕。

夜煞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对付你这种言而无信的东西，不用讲规矩。"

他顿了顿，声音冷冽如冰，"告诉你的族人，从今天起，苍狼部落归雷豹管。"

苍狼首领还想嘴硬，却被阿雷一拳砸在脸上，顿时晕了过去。

议事厅外传来欢呼声，兽人们押着苍狼部落的族人走了进来。

夜煞看着那些瑟瑟发抖的兽人，忽然想起凌凝汐说过，每个部落都有想安稳度日的族人。

"愿意归顺的，留下。"他声音平静，"想走的，现在就可以离开，但不准再踏入雷豹的领地。"

话音刚落，就有大半兽人跪了下来。

剩下的几个犹豫了片刻，也跟着跪了下去。

阿雷兴奋地拍着身旁族人的肩膀："首领，我们赢了！"

夜煞望着窗外的冰林，忽然笑了。

他摸出腰间的骨哨，放在唇边轻轻吹响。

清脆的哨声穿过石墙，穿过冰林，仿佛能传到翼虎部落的冰屋前。

收拾完苍狼部落，夜煞没多做停留。

他让阿雷带着族人先回去，自己则换上干净的兽皮袍，背着长老准备的蜜饯，独自一人往翼虎部落赶去。

冰崖上的风很大，夜煞却觉得浑身暖和。

他想起凌凝汐看到冰晶果蜜饯时，眼睛亮晶晶的样子，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转过一道弯，冰屋的轮廓忽然出现在眼前。

窗棂透出的微光像她眼底的星辰，夜煞的心跳骤然加速。

他刚想喊她的名字，却看到陌正站在冰屋外，手里拿着件厚厚的狐裘。

"你回来了。"陌看到他，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汐等了你好久，昨天还去冰崖下望了好几次。"

夜煞点点头，刚要往前走，就看到冰屋的门开了。

凌凝汐穿着他送的玄色兽皮裙，头发上还沾着几片雪花，看到他时，眼睛瞬间红了。

"你..."她刚说了一个字，就被夜煞紧紧抱在怀里。

他的怀抱带着冰雪的气息，却烫得她心口发疼。夜煞埋在她的颈窝，声音沙哑："我赢了。"

凌凝汐的眼泪掉在他的兽皮袍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我就知道你会赢。"

夜煞松开她，从背后拿出蜜饯陶罐："给你的。"

凌凝汐接过陶罐，打开盖子，冰晶果的甜香立刻飘了出来。

她拿起一颗放进嘴里，酸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眼眶却更红了。

陌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忽然笑道："我去准备晚饭，你们慢慢聊。"

夜煞握住凌凝汐的手，她的指尖微凉，他用掌心一点点焐热："等部落的事安顿好，我就来接你。"

凌凝汐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个用一片兽皮包裹着的东西："这个给你。"

小包里是块磨得光滑的暖玉，上面刻着小小的雷纹。

夜煞认出那是她前一段时间一直在做的东西，不由得握紧了些："我会好好带着。"

夕阳落在冰崖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夜煞望着凌凝汐的笑脸，忽然觉得，所有的厮杀和伤痛，都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