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崖暖阳

暮色漫过冰崖时，暖玉在夜煞掌心泛着温润的光。

凌凝汐指尖划过他手臂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那里的皮肤还带着雷光灼烧后的微红，她忽然踮起脚，在他腕间轻轻吻了一下。

"下次不准再把自己弄伤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被夜煞反手按在怀里。

他的吻落得又急又重，带着冰雪的凛冽和失而复得的滚烫，从额头一路滑到唇角，仿佛要将这几日的思念全揉进骨血里。

"疼吗？"凌凝汐摸到他后背的箭伤，那里的兽皮被血渍浸得发硬。

夜煞却抓住她的手按在胸口，玄色兽皮之下，心跳如擂鼓般震得她指尖发麻。

"见到你就不疼了。"他低头咬了咬她的耳垂，看着她瞬间泛红的脖颈，喉结滚动了一下，"等回了雷豹部落，我带你去看暖泉，那里的水永远是热的，能把你养得白白胖胖。"

凌凝汐被他逗笑，眼角的泪却更凶了："谁要白白胖胖，像雪熊一样吗？"

话音未落，就被他拦腰抱起，大步往冰屋里走。

夜煞的尾巴在身后轻轻扫着，尾尖偶尔蹭过她的脚踝，带着毛茸茸的痒意。

陌正蹲在火塘边翻动烤肉，听到动静回头时，正撞见夜煞低头吻在凌凝汐发顶。

他手里的骨叉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地将烤得油亮的雪猪肉盛进石盘："汐说你爱吃带点焦皮的，我多烤了些。"

凌凝汐从夜煞怀里挣下来，跑到陌身边给他递了块干净的兽皮擦手。

她仰头看他时，发间的雪花刚好落在鼻尖，陌伸手替她拂去，指腹不经意擦过她的唇角，那里还沾着冰晶果蜜饯的甜香。

"今天的肉串放了山椒果，你尝尝？"陌把一串烤得滋滋冒油的肉递到她嘴边，看着她小口咬下，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漫出来。

凌凝汐嚼着肉，忽然踮起脚在他脸颊亲了一下："陌烤的肉可好吃了。"

夜煞坐在对面的石凳上，看着陌耳尖瞬间泛起的红，不动声色地把装蜜饯的陶罐往自己这边挪了挪。

凌凝汐瞥见他的小动作，笑着把陶罐推回去，又抓了一把蜜饯塞进陌手里："这个也很甜。"

火塘里的火苗噼啪作响，将三人的影子投在冰墙上，忽明忽暗地交叠在一起。

夜煞吃着烤肉，目光却总黏在凌凝汐身上——她给陌递盐块时，手指会轻轻碰到他的手背；她听陌讲翼虎部落的趣事时，会笑得肩膀发颤，眼角弯成月牙。

"雷豹部落的暖泉边，能看到极光吗？"凌凝汐忽然转头问夜煞，手里还拿着陌刚给她削好的木簪。

那木簪上刻着小小的翼虎图腾，是陌花了三天时间打磨的。

夜煞放下石碗，指腹摩挲着她发间的雪花："比极光好看。等雪化了，暖泉边会开出冰蓝花，像你眼睛的颜色。"

他说着，忽然扯开自己的兽皮袍，露出左胸口的雷纹刺青，"部落里的雌性都爱在那里唱歌，你去了，肯定是最好听的。"

凌凝汐伸手摸着那刺青，指尖被他皮肤的温度烫得缩了缩，却被夜煞按住手腕往怀里带。

他的吻落在她掌心，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直到她喘不过气来，才抵着她的额头低笑："怕了？"

"才不怕。"她瞪他，却被他挠了挠腰侧，痒得蜷在他怀里直笑。

陌端着浆果酒进来时，正看到夜煞把脸埋在她颈窝，尾巴圈着她的腰，像只护食的豹子。

他把石碗放在桌上，酒液晃出细碎的光："雷豹部落的路不好走，我给你们备了防滑的冰狼筋，比夜煞他们绑的更软些。"

凌凝汐立刻从夜煞怀里钻出来，拉着陌的胳膊晃了晃："陌最细心了。"

她仰头亲了亲陌的下巴，那里有刚冒出来的青色胡茬，扎得她唇尖发痒。

陌顺势搂住她的腰，指腹摩挲着她腰间的玄色兽皮——那是夜煞上次送来的，他特意在边缘缝了圈柔软的兔毛，怕磨伤她的皮肤。

"明日动身的话，我送你们到冰裂谷。"陌的声音很轻，目光落在凌凝汐发顶，"那里的冰棱容易割伤人，我熟路。"夜煞刚要开口，却被凌凝汐按住手。

"好啊。"她转头看向夜煞，眼睛亮晶晶的，"让陌跟我们一起走段路嘛，我也想多看看陌。"

夜煞看着她眼底的期待，终究是没说什么，只是往她手里塞了颗最大的冰晶果蜜饯。

夜深时，火塘的火渐渐弱下去。

凌凝汐躺在铺着软兽皮的石床上，左边是夜煞，右边是陌。

夜煞的手一直握着她的，掌心的暖玉贴着她的皮肤，温温热热的；

陌则替她掖了掖兽皮被，指尖偶尔碰到她的脚踝，带着小心翼翼的轻。

"睡不着？"夜煞低头在她耳边轻问，呼吸拂过她的耳廓。

凌凝汐摇摇头，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抵着他胸口的刺青："在想雷豹部落的样子。"

"有很多小崽子，"夜煞的声音带着笑意，指腹划过她的眉骨，"他们都很想看看，能让首领打架拼命的雌性长什么样。"

凌凝汐被他说得脸红，伸手捶了他一下，却被他抓住手按在唇边亲了亲。

陌在另一边轻轻叹了口气，凌凝汐立刻转过头："陌也睡不着吗？"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指尖的温度很温柔："在想，等你到了雷豹部落，要是想喝翼虎的浆果酒了怎么办。"

"那我就回来找你喝呀。"凌凝汐往他那边挪了挪，脸颊贴着他的手臂，"还要吃你烤的肉，比夜煞烤的好吃一百倍。"

夜煞在旁边低哼一声，却把她往自己这边拉了拉，尾巴轻轻扫着她的后背，像在撒娇。

凌凝汐被他们夹在中间，忽然觉得心口被填得满满的。

她先在夜煞下巴上亲了一下，看他瞬间亮起来的眼睛，又转身在陌的唇角印下一个轻吻，看他耳尖泛起的红。

"你们都是最好的。"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冰屋里轻轻荡开，"等安顿好了，我就两边轮流住。"

夜煞收紧了手臂，陌也往她身边靠了靠，两人的呼吸落在她发间，带着不同的气息，却同样温暖。

天刚亮时，冰崖上的风带着清冽的寒意。

陌已经备好了东西，上面堆着给凌凝汐准备的软兽皮和浆果干。

"上来吧。"夜煞蹲下身，让凌凝汐趴在他背上。

凌凝汐突然跑到陌身边，踮起脚在他唇上亲了亲："到了冰裂谷别送太远，路上滑，你替我跟阿婆说一声。"

因为知道夜煞的事情，雪阿婆也不去打扰他们，只是特意让凌凝汐采集雷豹部落的草药，做成药丸。

等她回翼虎部落的时候，雪阿婆要检查，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偷懒。

陌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把暖手的狐裘往她怀里塞了塞："在雷豹部落住一段时间后，记得回来。"

夜煞背着凌凝汐走着，她的脸颊贴着他的后背，能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凌凝汐忽然低头，在他后颈轻轻咬了一下，看他瞬间绷紧的肩膀，忍不住笑出声来。

"再闹，就把你扔到雪堆里。"夜煞的声音带着笑意，脚步却不由得放慢了些。

阳光越过冰崖，在雪地上洒下大片金辉，凌凝汐看着远处雷豹部落的方向，忽然觉得，不管前路有多少风雪，只要身边有他们，就什么都不怕了。

陌站在冰崖边，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冰林深处，手里还攥着凌凝汐刚给他的蜜饯。

风卷着雪花落在他手背上，冰凉的触感里，却仿佛还残留着她唇间的甜。他轻轻笑了笑，转身往部落走去——等明年冰蓝花开时，他该去雷豹部落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