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铠甲随着男人的动作发出细碎的碰撞声，宋长也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外，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气势。
宋晚被这阵势吓得倒退半步，恰好对上孙氏躲在后面的挤眉弄眼。她立刻会意，忙不迭地吩咐下人解开宋湘和阿枝身上的绳索。
宋湘抬起颤抖的手拭去嘴角血迹，虚弱地咳嗽两声。就在这时，一道清润中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悠悠响起："看来今日我倒是来的不巧了，宋将军，改日再来拜访吧。"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十六七岁的白衣少年正站在院中。他身披一件垂至脚踝的玄色披风，身形修长挺拔，眉目如画，眼下一粒朱砂痣为俊美的面容平添几分妖娆。只是那薄唇虽噙着笑意，却让人觉得疏离难近。
宋长也将嘴角扯出一抹生硬的笑容："沈小郎君，家门不幸，今日让你见笑了。"
沈嘉善意味深长地瞥了宋湘一眼，这才转身离去。他的披风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度。
宋湘凝视着眼前这位高大魁梧的中年将军，心中恍然：这就是自己的父亲。
"娘！"宋晚惊慌地扑到孙氏身边。
"啪"的一声脆响，孙氏扬手就是一巴掌，语气严厉："就算你们姐妹玩闹，也不该闹到这个地步！我知道你和娇娇平日要好，但让外人看到像什么样子？"
话音一转，孙氏立刻换上一副温婉的笑容面向宋长也："大哥别怪，都是小女儿家闹着玩罢了。囡囡和娇娇平日感情多好啊，是吧，娇娇？"
她柔声看向宋湘。
宋湘双眼含泪，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恐。她看看孙氏，又望向宋长也，最后身子一歪，径直晕了过去。
"娘！我走之前娇娇明明不是这样的！弟妹怎么能把我活泼可爱的娇娇养成这样？瘦得皮包骨头，脸色蜡黄，连站都站不稳了！现在寒冬腊月，她屋子里连件厚衣服都没有！"宋长也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我的娇娇啊，怎么变成这样了......"
孙氏轻咳一声，露出无奈的神情："大哥，娇娇变成今天这样，不怨我们啊。我们也想好好教养，可她实在太不听话了。"
"这就是你的教导？让你的女儿把我女儿绑起来打？让她冬天挨冻受饿？"宋长也听得更加恼火，声音都颤抖起来。
宋老太太重重地叹了口气，对孙氏挥挥手："你先下去吧。"
孙氏瞥了宋长也一眼，转身离去。
"长也，你愿听老母亲一句话吗？"
"您说。"宋长也余怒未消，愤然坐下。
"我就你这一个儿子，娇娇是宋家唯一的嫡女，我唯一的亲孙女！你一走十几年，当时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你现在跟孙氏叫板，她祖父可是开国功臣，朝中势力盘根错节。你这样不依不饶，是要授人以柄吗？
当年你离家时，我说要代你抚养娇娇，你以我身体不好为由拒绝了。从那时起，我就算想管也无能为力。你做事欠考虑，这就是代价！
你应该庆幸娇娇还活着，还在等你这个当爹的回来。
我记得清楚，当初是你主动让孙氏照顾娇娇的。现在你一回来就这么针对她，你的仕途不要了？名声不要了？功劳不要了？还想不想让你闺女长大成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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