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莫青成头也不回地摆摆手，脚步却加快了。拐过一个弯后，他突然推开一扇应急门，带着檀健次闪了进去。

黑暗的楼梯间里，檀健次终于崩溃了。他抓着莫青成的衣襟，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他们...林姐...孙总说..."

"嘘，没事了。"莫青成轻轻拍着他的背，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林姐没事，她在停车场等你。孙总骗你的。"

檀健次抬头，在昏暗的应急灯下看到莫青成的眼睛，那里面的怒火和心疼让他心头一震。

"为什么...帮我..."檀健次哽咽着问。

莫青成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擦去他脸上的泪水："因为没人应该经历这个。"他的拇指在檀健次红肿的嘴唇上停留了一秒，"尤其是你。"

楼梯间的门突然被推开，刺眼的光线照进来。檀健次惊恐地转头，看到是莫青成的助理。

"莫哥，车准备好了。"助理警惕地看了眼楼梯上方，"孙总的人开始找了。"

莫青成点点头，一把将檀健次打横抱起。檀健次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

"别怕。"莫青成在他耳边说，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我带你回家。"

檀健次把脸埋在莫青成肩头，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在这一刻，他允许自己暂时软弱，暂时依赖这个从天而降的救星。

当他们终于抵达地下停车场，看到林姐焦急等待的身影时，檀健次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他感觉莫青成的手臂收紧了些，耳边似乎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睡吧，没事了。"

檀健次在颠簸中恢复了一丝意识，朦胧中感觉到自己正靠在什么温暖而坚实的东西上。耳边传来平稳有力的心跳声，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雪松香气。他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

"...再坚持一下，快到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他从未听过的温柔。

檀健次想起来了——是莫青成。那个在洗手间门口如天神降临般将他从孙总魔爪中救出来的莫青成。记忆如潮水般涌回，那些不怀好意的笑声，黏腻的触碰，还有孙总那句"林姐不会来了"的威胁...他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冷吗？"莫青成的声音更近了，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额角。

檀健次想说不用管我，却只发出一声含糊的呜咽。他感到一只温暖的手掌轻轻抚上他的额头，那触感让他想哭。

"没发烧，应该是酒精反应。"莫青成像是在对另一个人说话，"小林，把空调调高一点。"

"好的莫哥。"是林姐的声音，听起来既疲惫又担忧，"健次他...真的没事吗？"

"只是喝多了，休息一晚就好。"莫青成的语气恢复了平常的冷静，但那只手依然停留在檀健次的额头上，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太阳穴，"去我那儿吧，离得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