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莫青成的语气恢复了平常的冷静，但那只手依然停留在檀健次的额头上，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太阳穴，"去我那儿吧，离得近。"

檀健次心头一跳。莫青成的家？那个被媒体称为"最难进的私人领地"？他想开口拒绝，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意识再次沉入黑暗。

再次醒来时，檀健次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房间光线昏暗，只有床头一盏小灯散发着暖黄的光。他试图坐起来，却引发一阵剧烈的头痛和恶心，不得不立刻躺回去。

"醒了？"

檀健次转头，看到莫青成坐在床边的单人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书。他脱掉了西装外套，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居家。那双在镜头前总是锐利如鹰的眼睛此刻带着几分倦意，却依然专注地看着他。

"莫...莫老师..."檀健次一开口就被自己嘶哑的声音吓了一跳，"我这是..."

"我家。"莫青成合上书，起身倒了杯水递给他，"慢点喝。"

檀健次小心翼翼地撑起身体，接过水杯时发现自己的手还在发抖。温水滑过灼热的喉咙，带来片刻的舒缓。他环顾四周，房间布置简洁而舒适，没有想象中的奢华，反而处处透着生活气息。

"林姐呢？"檀健次问。

"我让她先回去了。"莫青成坐回沙发，"你吐了她一身，她得回去换衣服。"

檀健次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对不起，我..."

"不用道歉。"莫青成打断他，"不是你的错。"

不是你的错。简单的四个字，却让檀健次鼻尖一酸。整晚的委屈、恐惧和羞耻突然决堤，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他慌忙低头，不想让莫青成看到自己这副狼狈样子。

"檀健次。"莫青成突然连名带姓地叫他，声音低沉而坚定，"看着我。"

檀健次下意识抬头，泪水模糊了视线，但他依然能看到莫青成严肃的表情。

"今晚发生的事，没有一件是你的错。"莫青成一字一句地说，"听懂了吗？"

檀健次咬住下唇点点头，却哭得更凶了。他感到床垫一沉，莫青成坐到了床边，递给他一盒纸巾。

"哭出来也好。"莫青成的语气软了下来，"憋着更难受。"

檀健次接过纸巾，胡乱擦着脸。他注意到莫青成的手悬在半空，似乎想拍拍他的肩，却又收了回去。

"谢谢您...救了我..."檀健次努力控制住抽泣，"如果不是您..."

"碰巧而已。"莫青成轻描淡写地说，"我刚好在隔壁有个饭局。"

檀健次抬头看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您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莫青成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林姐给我发了消息。"

檀健次愣住了。林姐怎么会...他们虽然是同公司艺人，但平时几乎没有交集。莫青成是公司一哥，影帝加身，而他只是个刚有点名气的小演员。

似乎看出他的疑惑，莫青成补充道："我和林姐是大学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