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檀健次翻开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表演笔记和角色分析，有些页面还贴着照片和剪报。他认出这是莫青成的手笔，惊讶地抬头："这是..."

"我这些年的一些心得。"莫青成语气平静，"也许对你有帮助。"

檀健次知道这份礼物的分量。莫青成的表演笔记在圈内是传奇般的存在，据说有制片人出高价购买都被拒绝。而现在，他就这样轻易地送给了自己。

"我不能收..."檀健次下意识推辞。

"收下吧。"莫青成按住他想归还的手，"就当是...投资。"

两人的手在笔记本上方短暂相触，檀健次感受到莫青成掌心的温度和微微的颤抖。他抬头，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睛，一时忘了呼吸。

"我会好好珍藏的。"檀健次最终收下了笔记本，小心地放进包里。

莫青成送他到门口，雨后的空气清新湿润。"我会跟导演约时间，下周一起见个面。"他说，"有问题随时联系我。"

檀健次点点头，突然不想离开。这两天的相处让他看到了莫青成更多面貌——专业严谨的演员，脆弱敏感的普通人，还有那个默默关注他多年的神秘守护者。

"青成哥，"檀健次鼓起勇气问，"为什么选我？"

莫青成沉默片刻，伸手轻轻拂去他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因为只有你能理解这个角色。"他顿了顿，"就像只有你注意到我怕雷一样。"

这个回答让檀健次心头一颤。他想起剧本中刑警队长对卧底说的那句台词："我看见了你真实的样子，这比任何表演都珍贵。"

"下周见。"檀健次轻声说，转身离开，却感觉莫青成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直到电梯门关闭。

回家的路上，檀健次紧紧抱着那本笔记，仿佛抱着一个珍贵的秘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莫青成的感情，早已超越了感激和崇拜，正在向某个未知的方向发展。而这个认知，既令人恐惧，又莫名期待。

……

檀健次站在片场外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剧本边缘。今天是《暗线》开机第一天，作为双男主之一，他本该信心满满，但此刻胃里却像有千百只蝴蝶在扑腾。特别是想到待会儿要和莫青成拍那场审讯室的对手戏——剧本上标注着"极度紧张、充满性张力"的场景说明。

"健次，过来定妆了！"造型师在化妆间门口喊道。

檀健次深吸一口气，走进化妆间。镜子里的自己正在被一点点改造成卧底警察林新——黑发被染成深棕色，眼角添了一道若隐若现的疤痕，皮肤也被打暗了几个色号。造型师最后给他套上一件黑色背心和破旧皮夹克，整个人的气质顿时变得野性而危险。

"完美！"造型师满意地拍手，"莫老师已经在片场等你了。"

檀健次的心跳又加快了几分。他拿起剧本最后看了一眼那场戏的台词，推开了摄影棚的门。

片场灯光刺眼，檀健次眯起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布景——一间逼仄的审讯室，单面玻璃，铁质桌椅，头顶是刺目的白炽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