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一场暴雨即将来临。檀健次盯着越来越暗的天色，感觉就像自己的处境——乌云压顶，无处可逃。

手机又响了，莫青成的消息只有简短几个字："看微博。"

檀健次颤抖着点开微博，发现莫青成刚刚更新了一条动态：

"@莫青成：与@檀健次合作《暗线》是我近期最正确的决定。他的专业素养与敬业精神令人敬佩。网络谣言止于智者，对于持续造谣诽谤的账号，我已委托律师收集证据，必将追究法律责任。[图片]"

配图是一张律师声明，落款是业内最著名的律师事务所。评论区瞬间炸开了锅，粉丝们纷纷为莫青成的担当点赞，也有不少人开始反思对檀健次的攻击是否过分。

檀健次的眼眶湿润了。在这个人人自保的圈子里，莫青成是唯一一个为他冒险的人。

暴雨终于倾盆而下，檀健次看着窗外模糊的雨帘，突然发现楼下的狗仔们纷纷躲进了车里。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林姐警惕地从猫眼往外看："是莫青成！"

檀健次连忙开门，莫青成站在门外，全身湿透，黑发贴在额前，手里却紧紧握着一把干燥的伞。"收拾必需品，跟我走。"他简短地说，"趁记者都躲雨的时候。"

五分钟后，檀健次戴着口罩和鸭舌帽，跟着莫青成从地下车库溜出公寓楼。莫青成的车就停在后门，他们冒着大雨冲进车里，檀健次刚系好安全带，车子已经如离弦之箭般驶入雨幕。

"去哪里？"檀健次小声问。

"我家。"莫青成专注地看着前方，"记者暂时找不到那里。"

雨水在车窗上形成一道道水痕，街灯的光晕被折射成模糊的色块。檀健次偷偷瞥了一眼莫青成的侧脸，发现他下颌线紧绷，眼角那道疤在昏暗的车内显得格外明显。

"为什么要这么做？"檀健次终于问出心中的疑惑，"你明明可以撇清关系的。"

莫青成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因为那些谣言太肮脏。"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你不该承受这些。"

檀健次心头一热，不知该说什么。车内的沉默被雨声和偶尔的雷声填满，莫青成每次听到雷声都会微不可察地绷紧肩膀，但很快又强迫自己放松。

莫青成的公寓位于城郊一处高档小区，隐私性极好。进门后，他递给檀健次一套干净的家居服："先去洗澡，别着凉。"

温热的水流冲走了身上的寒意，檀健次换上莫青成的衣服——柔软的棉质T恤和运动裤，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虽然大了些，但意外地舒适。他擦着头发走出浴室，发现莫青成正在厨房煮姜茶。

"喝点热的。"莫青成递给他一杯冒着热气的茶，"客房已经收拾好了，你可以住到风波平息。"

檀健次捧着茶杯，温暖从指尖蔓延到胸口："谢谢...不只是为这个。"他鼓起勇气抬头，"为所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