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纸条再次出现："不是鬼。是人。只是死了。"

这种奇怪的对话方式让林小漫感到既紧张又好笑。她已经接受了与一个亡灵同住的事实，反而对这个存在产生了好奇。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秦墨。"

"好的，秦墨，我想我们需要制定一些规则。"林小漫放下碗筷，认真地说，"第一，尊重个人空间，我洗澡或换衣服时，你必须回避；第二，不要随便动我的东西；第三，虽然这听起来很奇怪，但是...请不要看我的手机，我有隐私。"

纸条飘落："一千年前没有手机。"

林小漫哭笑不得："你活了一千年？"

"一百年。"纸条上的数字被划掉又重写。

"那你是怎么...死的？"

长久的沉默后，纸条上只写了两个字："自己。"

自杀。林小漫敏锐地理解了这个含义，不禁有些黯然。她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开始准备去上班。

"我得去上班了，晚上回来。"她对着空气说道，然后迟疑了一下，"呃，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纸条飘下："等你。"

这简单的两个字让林小漫心里涌起一丝莫名的温暖。她匆忙出门，却在电梯里想起自己忘记带工牌。当她跑回房间时，惊讶地发现工牌已经放在了门口的鞋柜上，仿佛早就知道她会回来拿一样。

"谢谢！"她大声说道，然后关上门奔向公司。

那天晚上，林小漫带回了一盒香和一本笔记本。

"这个给你，"她将笔记本放在桌上，"比起纸条，用这个交流可能更方便。还有新的香，之前那些看起来有些旧了。"

笔记本的页面开始翻动，一行字迹渐渐浮现："为什么不怕我？"

林小漫思考了一下，诚实地回答："一开始是怕的。但你看，在这个城市，房租、生活费、各种压力...比起这些，你似乎无害多了。至少你给我做了早餐，还帮我找工牌。"

笔记本上的字迹变得有些凌乱："以前的租客，都逃走了。"

"为什么？你吓唬他们了？"

"他们不守规矩。"

林小漫挑眉："什么规矩？除了上香和不动那面镜子？"

"尊重。"笔记本上只有这一个词。

林小漫若有所思。她开始理解为什么这个房子租金如此低廉。不是因为房子本身有问题，而是因为这位特殊的"二房东"会筛选租客。

"那你能告诉我那面镜子有什么特别的吗？为什么不能移动它？"

笔记本上的字迹停顿了很久："生前最后的影像。"

林小漫心里一颤，她明白了。那面镜子记录着秦墨生前的最后时刻，对他而言有着特殊的意义。

"我不会动它的，我保证。"她轻声说。

接下来的日子，林小漫逐渐适应了与秦墨共处一室的生活。虽然从未见过他的样子，却能从各种细微的变化中感受到他的存在——香炉中的烟忽然成型，笔记本上浮现的字迹，偶尔移动的物品，以及那时不时降低的室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