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打断他：「陛下不必如此说。能在宫中有一席之地，已是臣妾的福分。」
「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拘谨。」他轻叹，「你我之间，不该有这些虚礼。」
「可我们早已不是当年的少年少女了。」我苦笑，「你是九五至尊，我只是众女子中的一员。」
这是事实。尽管他对我有情，但皇后才是正宫之主。我知道他对皇后也有敬重之情，她温婉大度，贤良淑德，是朝臣们赞不绝口的典范。在这重重规矩的宫墙之内，我们都身不由己。
「冬雪，」他握住我的手，语气变得认真，「不论时光如何变迁，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从未改变。」
我看向院中盛开的梅花，想起了那个雪后相遇的少年。那时的我们，尚不知人生路途之艰难。
「我明日要去祭祀太庙，会带你一同前往。」他突然说道。
我惊讶地看向他：「这不合规矩。祭祀太庙应当是皇后的职责。」
「我已与皇后商议过，她身子不适，不便出席。」他的眼中有着坚定，「我希望你能陪在我身边。」
我沉默片刻，最终轻轻点头。「遵命，陛下。」
次日一早，我穿上精心准备的礼服，随陆明川前往太庙。祭祀过程庄严肃穆，我站在他身侧三步之遥的位置，恭敬地行礼跪拜。
回宫途中，陆明川将我接入自己的銮驾。
「你看上去很美。」他微笑道，「在太庙中，我多次想看你，却不能回头。」
「陛下当心隔墙有耳。」我压低声音提醒他。
「无妨，这銮驾中只有我们二人。」他拉起我的手，「冬雪，你可知我心中一直有一个遗憾？」
我摇头，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当初若能坚持己见，不顾父亲反对迎你入门，或许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过去的事，不必再提。」我勉强笑道，「陛下如今贵为天子，臣妾能在宫中伺候陛下，已是福分。」
他望向我的眼睛，似乎要看透我的心思。「你心中可有怨恨？」
「没有。」我摇头，「我明白陛下的难处。」
是的，我明白。他的父亲——先帝曾极力反对我们的婚事。在先帝眼中，我只是一个不懂规矩的小官之女，配不上他的嫡长子。为了联姻和政治稳定，陆明川最终娶了当时丞相之女为妻。而我，只能在多年后以才人的身份入宫，后来得了皇后眷顾，才有了淑仪的位分。
「父皇已故去多年，我本可以...」
「陛下，」我打断他，「您已做得很好。皇后贤良淑德，是朝野上下公认的明君贤后。」
「可你才是我心中的挚爱。」
我沉默许久，才轻声道：「有些事，不是爱就能解决的。」
銮驾渐渐接近皇宫，我知道这短暂的私密时刻即将结束。
「明日是元宵节，」他突然说道，「我命人在御花园摆设了花灯，晚上你来赏灯可好？」
「皇后娘娘...」
「她已应允，说身子不适想早些歇息。」他看着我，「只此一夜，就当是弥补我们错过的那些元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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