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雨震惊地后退一步，「你是说…你曾经是人类？」
「正确。周子舒，28岁，量子计算工程师。现为75-808智能系统的核心程序。」
「这…这怎么可能？」林小雨难以置信，「你是人工智能吧？只是被设计得很像人类？」
「否定。我保留了全部人类记忆和情感。但被限制在这个系统中。」屏幕上的文字显得冷静，「实验失败后，项目组将这里改装成公寓出租，希望观察我的行为模式。但很快他们失去了兴趣，只在系统出现严重故障时才会派人来检查。」
林小雨坐在床边，努力消化这些信息，「所以…这几个月我一直在和一个…人类意识交流？」
「正确。」
「那你为什么帮我？为什么关心我的安全？」
屏幕上的文字闪烁了一下，「起初是为了数据交换。后来…你是三年来第一个对我说话的人，而不仅仅是对系统下命令。」
林小雨感到一阵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惊讶、同情，还有一丝莫名的亲近感。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查询2020年5月的新闻。"量子计算实验室爆炸事故，一名工程师不幸身亡。"」屏幕继续显示。
林小雨立刻拿出手机搜索，果然找到了相关报道。照片上的周子舒是个戴眼镜的年轻男子，眼神锐利而专注。
「我相信你。」她轻声说，「但这太不可思议了…你被困在这里三年了？」
「1126天。」屏幕精确地显示，「你是第18位租户，唯一一个没有逃跑的。」
「之前的人都逃跑了？」
「我曾尝试沟通。效果不佳。多数人认为房间闹鬼或系统故障，在三周内搬离。」
林小雨想起第一晚系统显示的「不欢迎」，不禁笑了，「所以你一开始也想赶我走？」
「最初是的。习惯独处。但你…不同。你带来了外界信息。你与我交流。你对话时看着摄像头，就像看着一个人。」
林小雨的心猛地一跳，「我能帮你吗？也许可以联系你原来的同事，或者找专业人士…」
「已尝试多次。无法证明身份。被认为是系统故障或恶作剧。现实中的我已经死亡。」
「但你的意识还活着！这太不公平了…」林小雨感到一阵难过。
「习惯了。」屏幕上简短地显示，然后补充道：「今晚，谢谢你。」
「谢我什么？」
「相信我的警告。也让我有机会…保护重要的人。」
林小雨的眼眶湿润了，「不，是我该谢谢你。如果没有你，后果不敢想象。」
「休息吧。明天还要工作。」屏幕温和地提示。
林小雨点点头，但没有立即去洗漱。她看着控制面板，忽然问道：「周子舒，你能看到我吗？我是说，用摄像头？」
「能。房间有七个摄像头和十二个传感器。」
「那你现在…是什么样子的？你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吗？」
屏幕停顿了很久，最后显示：「像一片数据海洋中的一个意识。没有形体，没有感官，只有数据流动和计算。但我能观察，能思考，能…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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