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手电筒,光束在狭小的空间里移动。里面堆放着一些更破旧的杂物,还有一些像是被烧焦的痕迹。
我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地面。突然,我的视线定格住了。
在地下室的最里面,一个角落里,我看到了一双…一双穿着布鞋的脚。
那双鞋子,和李明描述的李福德老人穿的一模一样。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和恶心,慢慢走过去。当手电筒的光束照亮整个景象时,我几乎要吐出来。
那不仅仅是一双脚。那是一具蜷缩在一起的…尸体。
尸体穿着灰色的外套和黑色的长裤,正是李福德老人失踪时穿的衣服。
尸体已经高度腐败,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周围的地面上,有一些黑色粘稠的液体。
我的手电筒的光束移到尸体旁边,那里有一个破旧的煤油炉,炉子旁边散落着一些用过的火柴。
煤油炉?燃料的味道?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我退出了地下室,老陈和李明焦急地看着我。
“怎么样?”老陈问。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找到了…在里面。”
李明听到我的话,冲到地下室入口,想要往下钻。
“别!里面情况很复杂,你不能下去!”老陈一把拉住了他。
李明愣住了,他看着我,又看看黑洞洞的地下室入口,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爸…他…他怎么了?”他的声音像蚊子一样小。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只能摇了摇头。
很快,刑侦和法医都赶到了现场。地下室被封锁起来。
我站在地下室入口外面,听着里面传来的勘查声音,心里一阵阵发凉。那股恶心的味道,似乎已经渗入了我的皮肤。
法医小王从地下室出来,脸色也非常难看。他摘下口罩,深吸了几口气。
“怎么样?”老陈问。
“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应该在失踪当天。”小王的声音有些低沉,“死亡原因…吸入一氧化碳中毒。”
一氧化碳中毒?煤油炉?
我脑子里飞快地闪过那些画面:废墟、仓库、煤油炉、蜷缩的尸体…
“现场发现一个煤油炉,里面还有没烧的煤油。地下室空间狭小,通风极差。”小王说,“应该是老人钻进地下室,然后点燃了煤油炉取暖…或者其他原因,导致一氧化碳中毒。”
“取暖?”李明听到这里,失神地喃喃自语,“他…他冬天都舍不得开空调…”
“也可能是他想烧点什么东西。”小王补充道,“现场发现了一些烧过的纸片。”
纸片?
我的心又沉了一下。会是什么纸片?是他的证件?还是…
“现在尸体情况太差,很多细节还需要带回去进一步检验。”小王说。
李福德老人的遗体被抬了出来。李明扑上去,被几个亲戚拉住。他的哭声撕心裂肺,听得人心碎。
勘查工作一直持续到晚上。我在现场帮忙记录,心里始终被那股恶心的味道和地下室里的景象笼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