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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谈

陈情令,清风明月

岁月匆匆,距离蓝氏听学还有两个月。暑气在几场秋雨后渐渐敛了锋芒,山林间浮起一层薄薄的凉意,藏色散人与静若散人踏着满地碎金般的落叶,踏入了这片人迹罕至的幽深密林。

“这林子……有点邪门。”静若散人下意识压低声音,指尖微微收紧,按在腰间的佩剑“芷兰”上。剑鞘传来的寒意顺着掌心蔓延,让她脊背泛起细密的战栗,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缠绕的藤蔓——那些藤蔓竟似有生命般微微蠕动,叶片边缘泛着诡异的青黑色,像是被人用墨汁浸过。

藏色散人闻言也敛了笑意,手稳稳搭在剑柄“流霞”上,语气虽依旧带些轻巧,指尖却已叩开了剑镡的机括:“师姐说得对,连虫鸣都没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吞了似的。”话音刚落,一阵风过,头顶 岁月匆匆,距离蓝氏听学还有两个月。暑气在几场秋雨后渐渐敛了锋芒,山林间浮起一层薄薄的凉意,藏色散人与静若散人踏着满地碎金般的落叶,踏入了这片人迹罕至的幽深密林。

“这林子……有点邪门。”静若散人下意识压低声音,指尖微微收紧,按在腰间的佩剑“芷兰”上。剑鞘传来的寒意顺着掌心蔓延,让她脊背泛起细密的战栗,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缠绕的藤蔓——那些藤蔓竟似有生命般微微蠕动,叶片边缘泛着诡异的青黑色,像是被人用墨汁浸过。

藏色散人闻言也敛了笑意,手稳稳搭在剑柄“流霞”上,语气虽依旧带些轻巧,指尖却已叩开了剑镡的机括:“师姐说得对,连虫鸣都没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吞了似的。”话音刚落,一阵风过,头顶的树冠发出“沙沙”的声响,落下几片枯叶,在空地上打了个旋,竟诡异地凝在半空,迟迟不肯落地。她盯着那几片悬停的叶子,桃花眼微微眯起,方才还带笑的嘴角抿成了直线。

“嗖——”

一道黑影如离弦之箭从浓雾中窜出,带起的破空声尖锐得刺耳,直扑两人面门!藏色散人反应极快,侧身旋身避开,流霞剑“呛啷”出鞘,剑光如练,堪堪擦过黑影的羽翼。“嘭!”黑影落地时掀起一阵沙尘,卷起的气流中夹杂着浓重的腥气,呛得人鼻腔发疼。她握着剑的手心沁出薄汗,方才那一瞬间,她分明看见那黑影眼中闪过一丝嘲弄,像是在戏耍猎物。

待视线清晰,众人才看清——那是一只半人高的怪鸟,羽翼由紫绿两色交织,展开时竟如蝙蝠般覆着层薄薄的膜,最骇人的是它那双猩红的眼珠,此刻正死死盯住两人,瞳孔中映出扭曲的倒影。藏色散人望着那倒影里自己微微发白的脸,忽然觉得这妖兽的眼神太过人性化,不像是寻常异兽。

“紫绿交错,眼睛腥红,这是啸魂鸩。”静若散人眉头紧锁,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担忧,“此鸟以怨气为食,鸣声能乱人心神,凭我们两个……怕是难敌。”她抿了抿唇,指尖在剑柄上摩挲,“更奇怪的是,《大荒异兽录》记载它只栖于极北寒潭,怎么会出现在这中原密林?”话音未落,她忽然想起师傅之前叫的他们的时候说的话:“若遇北禽南徙,便是劫数将启。”那时她只当是句戏言,此刻却觉得心口沉甸甸的。

正当两人全神贯注戒备,藏色散人已摸出三张雷煞符握在掌心时,静若散人忽然转头望向身后的迷雾,声音清冽如冰:“跟了我们一路的那位公子,藏头露尾这么久,还不现身?”她能感觉到那道目光,从踏入密林起就没离开过,起初以为是错觉,直到方才啸魂鸩出现时,那道气息明显波动了一下。

藏色散人一愣,流霞剑猛地回撩护住身后:“师姐,有人跟踪我们?”她竟半点没察觉,想来对方修为定然不低。心底却有些不服气,暗忖回去定要让师傅再教几套追踪术。

话音未落,一道红影自树林深处缓步而出。那人一袭红衣似燃着簇簇火焰,袖口绣着精致的金边,随着步履轻轻晃动,每一步都踩在落叶的间隙,悄无声息,偏又透着从容不迫的气度。他走到三丈外站定,微微拱手,声音温润却藏着锋芒,像淬了玉的刀:“是在下冒昧了,并非有意跟随两位姑娘,只是恰巧同路。”目光扫过两人时,在藏色散人紧握符箓的手上顿了顿,又落在静若散人腰间那半块云纹玉佩上,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藏色散人闻言,桃花眼骤然瞪圆,语气带着几分质问:“同路?这荒山野岭的同什么路?我看你是想打劫吧!”她手已悄然抬起,雷煞符上微光闪动,随时准备掷出。心里却嘀咕,这人穿得这般张扬,倒像是岐山温氏那群讲究排场的子弟。

红衣公子唇角微扬,目光清冽如山间晨露,扫过两人佩剑上的古朴纹路:“在下温若寒,岐山温氏。”他顿了顿,语气带了点漫不经心的傲气,“我温氏家大业大,岂会贪图你们两个散修的钱财?倒是姑娘,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故意引我出来的?”话虽如此,却暗自将两人的佩剑样式记在心里,流霞剑的流云纹与芷兰剑的兰草纹,都像是出自名家之手。

藏色散人当场就要发作,静若散人见状连忙抬手按住她的手腕,声音沉稳却带着安抚:“师妹,且慢动怒。”她转向温若寒,目光平静无波,“这位公子既是温氏中人,想必也是为这林中异动而来吧?方才那妖兽,不知你对此有何高见?”她能感觉到师妹的怒气里掺着几分好胜,偏温若寒又句句带刺,再争下去只会浪费精力。

温若寒收敛笑容,目光投向啸魂鸩消失的方向:“据《异兽志》记载,这啸魂鸩以魂为食,最怕雷电。不过它修行百年以上会生内丹,寻常雷符恐怕伤不了根本……还需细细琢磨。”他想起族中古籍记载,此鸟内丹若能炼化,可增百年修为,只是极难捕获,且需以心头血催动秘术。

藏色散人一听立刻两眼放光,拍了下手:“师姐,我们不是有师傅教的‘惊蛰诀’吗?再配合雷煞符,双管齐下,灭了它岂不是轻而易举!”她说着就想演示,被静若散人用眼神制止了,才悻悻地收回手,心里却已开始盘算如何布阵。

然而静若散人却没那么乐观,眉头依旧紧锁:“还是稳妥些好。此鸟既能出现在这里,定然有异常之处。况且……”她指尖轻抚剑鞘,“我还有杀手锏,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不必动用。”那是师傅教的保命招式,能召来天雷,却也会折损十年修为,不到生死关头,她不愿动用。

接下来的几日,三人姑且结伴同行。白日里藏色散人与温若寒唇枪舌剑没停过,一个说“温氏子弟果然狂妄,走个路都要摆架子”,一个回“散修倒是胆大包天,遇见妖兽还敢往前冲”;静若散人则多数时候沉默,只在两人快要真动起手时才淡淡一句“赶路要紧”,便让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消散。

藏色散人嘴上嫌弃,却会在温若寒被毒草割伤时,别扭地丢过去一瓶解毒膏;温若寒虽句句反驳,却总在扎营时,不动声色地将干燥的柴火堆到藏色散人面前。藏色散人看在眼里,偶尔会在温若寒挑眉看她时,递过去一块师姐做的、味道不算好的烤饼,换来他片刻的怔忡。

到了第三日午后,他们在一处山涧旁休整,藏色散人正蹲在溪边洗野果,忽然听到上游传来翅膀扑打的声音,抬头就见那紫绿怪鸟正俯冲而下,尖利的喙闪着寒光,直扑温若寒后心!她几乎是本能地扬手将手里的野果掷出,同时流霞剑出鞘,剑气逼得啸魂鸩暂缓攻势。看着温若寒回头时眼中的惊讶,她别过脸嘟囔:“我只是不想少个吵架的对手。”

温若寒回身一掌拍出,烈焰符化作火龙缠上鸟翼,却被它振翅抖落,只燎焦了几根羽毛。“这家伙怎么这么难杀!”他咬牙切齿往后退了一步,掌心已凝起一簇赤红灵力,“看来只能用‘焚天诀’了。”这是温氏秘术,威力极大,只是容易伤及无辜。

“不可!”静若散人忽然开口,她按住腰间的寒川剑,看向温若寒,“你的焚天诀会波及山林,引来更多麻烦。”她说着转头对藏色散人无奈叹息,“师妹,看来只能用那招了。”她知道师妹一直想试试引雷术,只是这术法消耗太大,若非今日情况紧急,她断不会同意。

藏色散人脸色一变:“师姐,那‘引雷术’会耗损你修为,对你身体有损伤!”她知道师姐修为不易,当年为了救她,已损耗过一次,如今怎能再冒险。

“无妨。”静若散人语气坚定,轻轻抽出芷兰剑,剑身嗡鸣如龙吟,“只是一只妖兽而已,总不能让它在此为祸。”她抬手抚过剑身,想起师傅说过,此剑需以心为引,方能发挥最大威力,今日正好一试。

她轻吐一口浊气,掌中长剑骤然嗡鸣,剑锋微颤之际竟缓缓升入半空。狂风骤起,吹乱了她如瀑般的青丝,素色裙袂翻飞,宛若流云舒卷,又似仙鹤凌虚,超然脱俗得不染纤尘。她抬眸望向天际,那张平日里温和的容颜此刻寒如霜雪,眼底却清澈得仿佛能洞穿万物,直窥天地玄机。藏色散人看着师姐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些陌生——平日里清冷师姐,此刻竟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剑光乍现的刹那,风云激荡,周遭的落叶竟齐齐悬在半空,天地仿若一幅被按下暂停键的画卷,连时间都被无形之力拉扯,凝滞于此刻。片刻后,她缓缓仰起头,雪白的脖颈在天光映衬下愈发晶莹,如凝霜的美玉般散发出不可亵渎的圣洁。温若寒望着她的侧影,心中思绪万千

就在这一瞬,肆虐的狂风戛然而止,唯有天穹之上隐隐传来低沉的轰鸣,似乎连天地都屏住了呼吸,静待接下来的惊变。剑鸣铮铮,声若龙吟九霄,直破云海,震彻苍茫大地。一道湛蓝光辉自天而降,洒落在她周身,为她笼罩上一层神圣的光晕,恍若神祇降临凡尘。

静若散人面容冷峻,双手掐诀,脚下踏出七星方位。每一步落下,虚空都似有涟漪荡开,如同湖面被投下一粒石子,层层扩散间隐含天地奥义。七步既毕,她猛然挺身而起,手中神剑凌空一指苍穹!指尖传来刺痛,她知道灵力已快耗尽,却咬牙坚持着。

就在这一瞬间,她原本莹润的玉颜骤然失色,苍白如纸,纤细的手微微颤抖,显然已倾尽全力。然而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如初,没有半分犹豫,诵咒之音铿锵如金石坠地:“九天玄刹,化为神雷;煌煌天威,以剑引之!”

话音未落,雷霆蓄势爆发,天幕宛如被巨刃撕裂,炽白的电光铺天盖地席卷而下,径直将那啸魂鸩淹没。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划破寂静,那妖兽在雷光中疯狂挣扎,怨毒的目光死死锁定静若散人,却终究难敌天地之威,身影逐渐湮灭于狂暴的雷光之中。藏色散人看着那道雷光,忽然觉得眼眶发热,师姐总是这样,什么都自己扛。

而此刻,耗尽全力的静若散人终于支撑不住,纤细的身形自半空坠落,如同折翼的仙子坠向凡尘。意识模糊间,她似乎看到一抹白色身影掠过,带着熟悉的檀香,下一秒,周身就被柔和的蓝光笼罩,坠落的势头骤然放缓。

“师姐!”藏色散人的声音沙哑而急切,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她挣脱所有束缚,不顾一切地向前奔去,身影如箭般掠过草地。

与此同时,温若寒抬手释放出信号弹,耀眼的光芒瞬间升空,在天幕中轰然炸开,将整片苍穹染成刺目的通红。远处正在历练的江枫眠与魏长泽等人目睹那道直冲云霄的光柱,又听到方才震耳欲聋的雷鸣,心中疑云顿生。

“那方向……东北方向”江枫眠望着红光,语气凝重。

魏长泽点头,已握紧了佩剑:“去看看。”两人交换一个眼神,毫不犹豫地朝着信号弹的方向飞速赶去。

半个时辰后,众人在一片狼藉的空地上找到了静若散人。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她竟毫发无伤,安然伫立在雷光熄灭的中心,周身萦绕着淡淡的蓝光,如同风暴中心的一片沉寂。她的姿态宁静,目光悠远,仿佛周遭的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藏色散人冲过去握住她的手,只觉得一片冰凉,急道:“师姐,你说话啊!”

静若散人轻轻摇头,唇角浮现出一丝淡然的笑意,语气平静得如同湖面无波:“无妨,只是些微的机遇罢了。”然而她的心底却因一抹一闪而过的白色身影悄然泛起涟漪——方才坠落时,那缕柔和的蓝光无声无息地笼罩全身,温暖如师傅曾抚过她头顶的手,托住了濒临深渊的她。那感觉真实得让人心悸,却又似梦境般模糊。“师傅,真的是你吗?”她暗自思忖,隐隐觉得,未来的日子注定不会平静。

藏色散人却没想那么多,心绪渐渐平复后,便拉着江枫眠、魏长泽等人自来熟地攀谈起来,三言两语就敲定了同行去蓝氏的主意,还兴致勃勃地提议路上玩些小游戏解闷。看着她叽叽喳喳的样子,静若散人无奈摇头,眼底却满是温柔。

几人找了处山坳休整,温若寒不知从哪里摸出个食盒,打开时竟还有热气。藏色散人凑过去一看,里面是精致的糕点和酱肉,顿时眼睛发亮:“温公子倒是会享受!”嘴上说着,身体却诚实地坐了过去。

温若寒挑眉,推给她一块芙蓉糕:“总比某些人只会啃野果强。”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又很快压下去,装作若无其事地喝茶。

藏色散人哼了一声,却毫不客气地塞了块糕点进嘴,含糊道:“谁啃野果了……”正说着,魏长泽已拾了些枯枝,用灵力引燃,架起铁锅煮起了肉汤,江枫眠则在一旁处理刚打来的野兔,动作干净利落。静若散人坐在火堆旁,看着师妹和温若寒斗嘴,魏长泽不时插句话逗得众人发笑,江枫眠安静地添着柴,火光映得每个人的脸庞都暖融融的。她忽然觉得,这样的同行似乎也不错,不像从前,只有她和师妹两人,孤零零地闯荡。

抵达彩衣镇时,暮色已漫过青石板路,将沿街的酒旗染成温润的橘色。藏色散人刚踏入镇口,就被街边糖画摊的甜香勾住了脚步,那双桃花眼亮得像落了星子,拉着静若散人的衣袖不肯走:“师姐师姐,你看那只凤凰!”话音未落,她已像只脱笼的雀鸟,挣开手就往集市里窜,银铃般的笑声惊飞了檐角栖息的鸽子。

静若散人无奈地摇摇头,刚要跟上,就见师妹在人群里打了个旋,下一瞬竟直直撞上了个穿紫衣的姑娘。那姑娘手里的绣帕脱手飞出,轻飘飘落在青石板上,绣着的并蒂莲沾了点灰。她心头一紧,刚想上前道歉,却见那紫衣姑娘抬起头,眼中先是怒气,随即化为惊讶。

“阿鸢!”紫衣女子身旁的粉衣姑娘惊呼一声,连忙伸手扶住她,指尖还捏着半串没吃完的糖葫芦,蜜饯上的糖霜亮晶晶的,“没撞疼吧?”

被称作阿鸢的女子踉跄着站稳,发髻上的银钗晃了晃,眉眼间淬着点冷傲,抬眼就要发作:“哪个不长眼的——”话到嘴边却猛地顿住,目光落在藏色散人那张带着几分心虚的脸上,陡然拔高了声音,惊得周围摊主都探出头来:“晓清月?怎么是你!”

虞紫鸢这一嗓子穿透力极强,连街对面卖馄饨的老伯都停了勺子。藏色散人被她吼得缩了缩脖子,却立刻换上副一本正经的模样,拱手道:“小鸢鸢,别来无恙啊?你看这人海茫茫,咱俩说撞就撞,可不是心有灵犀么?”看着虞紫鸢腰间的锦鲤玉佩,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仙鹤玉佩,这是当年两人约定好的,若是日后失散,凭玉佩相认。

“少来这套!”虞紫鸢没好气地撇撇嘴,伸手拍了拍裙摆上的灰,语气里带着点没消的怨气,“上次在苏州,你说去买包桂花糖就回来,结果我在茶楼等了整整一下午,连你影子都没见着!说,是不是又跑去偷喝人家的陈年酒了?”嘴上抱怨着,眼底却藏着笑意,她就知道这丫头不会安分。

藏色散人眼神飘忽,手指无意识绞着腰间的玉佩:“那、那次真是意外……”总不能说自己闻到酒坊的醇香就忘了时辰,最后还被掌柜的追着绕了三条街吧。脸颊微微发烫,幸好天黑,没人看见

“你们认识呀?”粉衣姑娘捂嘴轻笑,声音软得像棉花糖,她拾起地上的绣帕,用指尖轻轻拂去灰尘,露出腕间一串莹润的珍珠手链,“我叫林如雪,临阳林氏的。”

“报山散人座下,晓清月。”藏色散人立刻敛了嬉皮笑脸,拱手行礼时,耳尖还红着——方才撞人的时候,她分明瞥见虞紫鸢腰间挂着块玉佩,样式竟和自己的有几分像,只是上面刻的是锦鲤而非仙鹤。

林如雪刚要再说些什么,就见晓清月忽然踮脚往她身后望了望,蹙眉道:“我师姐呢?她说去前面客栈订房,怎么还没回来?”

“或许在等我们呢。”林如雪人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粉色裙摆扫过地面,带起片落叶,“我们正好也要找地方落脚,不如同去?”

虞紫鸢挑眉打量她片刻,没再多问,只朝街尾扬了扬下巴:走吧

藏色散人立刻凑到虞紫鸢身边,叽叽喳喳问起苏州分别后的趣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转眼就把方才的不快抛到了脑后。静若散人与林如雪走在后面,听着前面师妹笑闹着说哪家胭脂铺的新色最衬肤色,哪家的杏仁酥甜而不腻,林如雪心想,晓姑娘性子真活泼,倒和阿鸢往日里念叨的模样一般无二。”

到了晚香楼,店小二早已将二楼雅间收拾妥当,推开雕花木窗就能看见街心的戏台,此时正有戏班在吊嗓子,咿咿呀呀的唱腔混着楼下的叫卖声,热闹得恰到好处。藏色散人刚坐下就被满桌菜色惊得眼睛发亮:酱鸭油光锃亮,卤味拼盘摆得像朵花,连最普通的青菜豆腐都透着股清鲜,显然是用高汤煨过的。

“哇,这些都是我爱吃的!”她拿起筷子就要夹,却被虞紫鸢拍了下手背。

“洗手去!”虞紫鸢瞪她一眼,自己却先夹了块酱鸭放进嘴里,含糊道,“这家的酱鸭是用二十年的老卤泡的,你尝尝。”

藏色散人嘿嘿一笑,溜去净手时,还不忘回头冲师姐挤眼睛。静若散人无奈摇头,示意店小二再加两副碗筷,对林如雪道:“不必客气,随意些就好。”

众人刚入座,藏色散人就迫不及待夹了口青菜,嚼了两下却皱起眉:“这菜怎么这么淡呀?连点辣椒星子都没有!”

魏长泽正给江枫眠倒茶,闻言饶有兴致地看向她:“晓姑娘偏爱辛辣?”

“那是自然!”藏色散人放下筷子,一本正经道,“无辣不欢才是正道,像这种寡淡无味的菜,简直是暴殄天物!”

江枫眠闻言微微一笑,从行囊里取出个小巧的青花瓷瓶,瓶身上还贴着张墨写的“秘”字:“恰巧我带了些云梦特制的辣酱,不算很辣,却带着点酒糟的香,或许合姑娘口味。”

“真的?”藏色散人眼睛瞬间亮了,凑过去要看,鼻尖差点撞到瓶口。江枫眠刚拧开盖子,一股醇厚的香辣味就漫了开来,混着淡淡的酒气,勾得人舌尖发麻。

“我来我来!”藏色散人抢过瓶子就往碗里倒,红色的辣酱裹着晶莹的米饭,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她吃得急,鼻尖沾了点辣酱,像只偷嘴的小狐狸,虞紫鸢嘴上骂着“吃相难看”,却不动声色地把那盘酱鸭往她面前推了推,还故意用袖子替她擦了擦鼻尖。

藏色散人浑然不觉,只顾着和魏长泽争论“辣与不辣哪个更配米饭”,温若寒则端着酒杯,目光时不时落在静若散人身上——她正低头小口吃着莲子羹,瓷勺碰到碗沿发出清脆的声响,侧脸在烛火下柔和得像幅水墨画,唯有指尖偶尔摩挲玉佩的动作,泄露出她并非表面那般平静。

“在想什么?”温若寒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

静若散人抬眸,撞进他带着探究的目光里,淡淡道:“在想蓝氏听学的事。”

温若寒指尖在杯沿敲了敲,酒液晃出细碎的光:“你似乎对蓝氏格外上心。”他想起她腰间那半块云纹玉佩,总觉得那纹路有些眼熟,像是在哪本古籍上见过。好像是蓝士的定亲玉佩

静若散人没接话,只望向窗外。夜色已浓,街对面的河面上飘起了点点灯火,像是撒落人间的星辰。江枫眠恰好也看到了,提议道:“河灯祈福,不如我们也去放一盏?”

“好啊好啊!”藏色散人第一个响应,嘴里还塞着半块糕,“我要祈愿往后天天有辣吃!”

众人笑着起身往河边走,藏色散人拉着虞紫鸢跑在最前面,两人叽叽喳喳说着哪家的河灯最精致,哪家的许愿笺纸带着花香。静若散人走在后面,手里提着盏莲花灯,灯芯跳动着暖黄的光,映得她眼底也漾着层柔光。

温若寒不知何时跟”嘴上虽骂,却帮她把纸条仔细折好,放进莲花灯里。

林如雪写的是“愿家族安康”,江枫眠与魏长泽合写了“剑道精进”,温若寒则什么也没写,只在灯里放了片红叶。轮到静若散人时,她握着笔犹豫了许久,烛火在她睫毛上投下淡淡的影,最终只在素白的笺纸上写了“平安”二字,笔锋清隽,像她的人一样沉静。河灯入水时荡起圈圈涟漪,藏色散人蹲在岸边,看着自己那盏“吃遍天下辣”被虞紫鸢的“得偿所愿”撞了下,两盏灯歪歪扭扭地挨在一起漂远,笑得直不起腰。温若寒站在静若散人身后,看着她那盏载着“平安”的莲花灯越漂越远,渐渐与千百盏灯火汇成星河,忽然轻声道:“蓝氏听学,我也会去。”

静若散人回头望他,红衣在夜色里格外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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