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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后清醒

陈情令,清风明月

暮色像浸了墨的宣纸,一点点晕染开整片山林。蓝晏抱着晓清弦走在回蓝氏的山路上,青石阶被月光洗得发亮,每一步落下都轻得像怕惊扰了怀中的人。她的头歪靠在他颈窝,温热的呼吸透过衣襟渗进来,熨得他心口一片发软,连带着脚步都放得更缓。

怀中人鬓角的碎发被夜露打湿,几缕贴在脸颊上,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蓝晏垂眸时,能看见她长睫投下的浅影,像蝶翅停在眼睑上,脆弱得让他不敢呼吸。他忽然想起初见时她仗剑立于云深不知处的水榭边,白衣胜雪,眉目清冷如远山含黛,手中长剑映着月色,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生人勿近的寒气。那时谁能想到,这位以清冷闻名的晓仙子,此刻会这样毫无防备地窝在他怀里,柔软得像团云絮。

走至半路,晓清弦忽然在他怀里动了动,无意识地往他胸前蹭了蹭,眉宇间蹙起一抹极淡的褶皱,嘴里含混地嘟囔着:“酒……劣品……” 声音虽轻,却带着惯有的清冷调调,即便是醉语也不见半分娇憨。蓝晏脚步一顿,低头看她泛红的脸颊,眼底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伸手轻轻将她往怀里拢了拢,低声道:“嗯,是劣品,以后不喝了。” 她似是听懂了,眉心的褶皱缓缓舒展开,却仍不满地哼唧两声,那只垂在身侧的手,不知何时悄悄抓住了他的衣摆,指尖攥得不算紧,却像根细丝线,轻轻系在了他心上。

刚过山口的石拱门,晓清月带着两名弟子正候在那里。月光落在她素白的衣裙上,映得她眼底的惊讶格外清晰——素来视规矩如性命的青衡君,竟会这样抱着一位姑娘走在蓝氏禁地,实在是惊世骇俗。尤其是这位姑娘,还是她师姐,但她终究只是欠身行礼,声音平静无波:“青衡君放心,我会亲自照料师姐。”

蓝晏颔首,将人递过去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腕,那片肌肤温软得像融化的玉,却带着一丝属于她的清冷,让他指尖猛地一颤。他迅速收回手,袖摆下的指节却已攥得发白,只低声道:“她醉后易醒,安置时烛火调暗些,不必守夜。” 他记得她素来喜静,最厌旁人打扰。

晓清月抱着人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回头望了一眼——蓝晏仍站在原地,月光勾勒着他清瘦的身影,竟透着几分不舍的滞涩。而被抱着的晓清弦,不知何时已松开了攥着他衣摆的手,只在睡梦中微微侧了侧脸,长发滑落肩头,露出一截白皙的颈项,清冷中透着几分不自知的柔态。

晓清弦是被窗棂外的晨露滴落声吵醒的。

她睁开眼,望着帐顶绣着的蓝氏云纹,足足愣了三息才缓缓坐起身。身上的外衣不知何时被换下,穿了件月白的寝衣,领口绣着细密的兰草纹,是蓝氏女弟子的样式。她抬手按了按额角,宿醉带来的微胀感让她眉峰轻蹙,目光扫过屋内陈设,清冷的眸子里泛起一丝疑惑。

“我怎么在这?”她声音平淡,听不出太多情绪,只有指尖在被褥上轻轻摩挲,像是在梳理混乱的记忆。昨晚的片段断断续续:她与蓝晏在打架,调戏他,酒坛倾倒时溅湿了他的衣袍,还有……她似乎拽着他的袖子,说了什么?具体是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醒了?”晓清月端着托盘进来,青瓷碗里的醒酒汤冒着热气,“昨晚你醉得厉害,是青衡君把你送回来的。”

晓清弦端坐着的身子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接过醒酒汤的手微微一顿,瓷碗边缘传来的温热让她指尖发凉。她垂眸看着汤里自己的倒影,声音依旧平静:“多谢。” 顿了顿,才补充道,“我失态了。” 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羞赧脸红,只有一句淡淡的自责,仿佛只是打翻了一杯茶般寻常。

晓清月掩唇轻笑:“师姐素来克制,想来也不会失态。只是青衡君……倒是难得见他那般模样。”

晓清弦抬眸看她,目光清冷如潭:“他那般模样?”

“没什么。”晓清月避开她的视线,“师姐快些用汤吧,凉了就不好了。青衡君今早一直在寒室,许是在等你。”

晓清弦没再追问,只是默默地将醒酒汤喝完,动作优雅从容,仿佛昨晚那个醉酒的人不是她。她起身换衣,指尖系着腰带时,动作却慢了半拍。脑海里反复回放着“蓝晏送她回来”这几个字,那位素来清冷孤高、视规矩如铁律的青衡君,抱着她走在蓝氏山道上……光是想想,就让她清冷的耳根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快得让人抓不住。

“我去寻他。”她理了理衣襟,语气平静地对晓清月说,像是去赴一场寻常的论道。

穿过回廊时,晓清弦目不斜视,脚步平稳,周身的清冷气场让那些投来好奇目光的弟子纷纷收回视线。路过演武场,几个练剑的蓝氏弟子见了她,纷纷收剑行礼,她只是微微颔首,连多余的目光都未曾给予。只有紧握在袖中的手,指尖微微泛白——她在想,该如何开口?是先致歉,还是先问昨夜究竟说了什么?

“请问青衡君在哪?”她拦下一个捧着卷宗的小弟子,语气清冷,听不出半分情绪,手心却沁出了薄汗。

小弟子抬手指向西北方,声音带着敬畏:“宗主在寒室练琴。”

晓清弦道谢后疾步赶去,越靠近寒室,空气中的檀香就越浓,与她身上常带的冷梅香截然不同,却奇异地不让人反感。到了院门外,果然听见《清心音》从里面飘出来,琴音比往日听的更柔些,像山涧的泉水漫过卵石,叮咚声里带着安抚人心的暖意,却又不失清越,倒有几分像……她昨晚模糊中想说的那般,多了些人间气。

她站在门外,听着琴音,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蓝晏弹琴时的模样:素手抚弦,眉目低垂,清俊的侧脸在烛火下显得柔和了许多。心头莫名地一跳,她迅速敛了心神,抬手轻叩木门。

“进来吧。”蓝晏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温润得像浸在溪水里的玉,让晓清弦的心头又是一颤。

她推门而入,见他正坐在窗边擦琴。晨光透过雕花木窗落在他身上,给他周身镀了层柔光,鸦羽般的长发用玉冠束起,几缕碎发垂在颊边,侧脸线条清俊得像幅水墨画。她站在门口,目光与他相对,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自在,却很快掩饰过去,微微欠身:“青衡君。”

蓝晏放下琴布,抬眸望她时,眼底盛着浅浅的笑意:“醒了?气色还好。” 他没有提昨晚的事,语气自然得像是在问候一位寻常友人。

晓清弦走到他面前,站定,目光落在那架古琴上,声音清冷如旧:“昨日……多谢青衡君。还有,我失态了,望勿怪。”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却不知为何,每说一个字,都觉得喉咙有些发紧。

蓝晏看着她,她站得笔直,脊背挺得像株青松,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耳尖那一抹极淡的红晕泄露了她的不自在。他忽然笑了笑,指尖在琴弦上轻轻拨了下,清脆的声响在室内回荡:“无妨。倒是你昨日说的话,让我颇有感触。”

晓清弦抬眸,眼中带着一丝疑惑:“我……说了什么?”

“你说《清心音》过清过冷,少了些烟火气。”蓝晏看着她的眼睛,说了个谎,认真道,“很有道理。” 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更柔,“以后……唤我阿晏吧。青衡君这称呼,太生分了。”

晓清弦愣住了,她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望着他眼底的认真,她清冷的眸子里泛起一丝波澜,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却少了几分疏离:“青衡君是宗主,不妥。”

蓝晏却不依不饶,指尖再次拂过琴弦,琴音叮咚:“论年岁,你我相差无几。论修为,你亦不输于我。何必拘泥于辈分?” 他看着她,目光温和却带着一丝坚持,“唤我阿晏。”

晓清弦的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她避开他的视线,看向窗外的玉兰树,声音轻得像风拂过花瓣:“那……你亦唤我清弦便可。” 阿弦二字,太过亲昵,她一时还无法接受。

蓝晏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清弦。” 他唤得自然,像是已经这样叫了千百遍。

这一声轻唤,像是带着某种魔力,让晓清弦的心头微微发软。她忽然觉得,这样的称呼,似乎也没那么难接受。她定了定神,从腰间解下个小巧的酒葫芦,递过去,动作依旧是清冷的,却少了几分刻意的疏远:“这个,赔罪。我家乡的‘醉流霞’,虽不及仙酿,却也清冽,与你这《清心音》或许……相得益彰。” 她本想说“赔罪用”,却鬼使神差地换了个说法。

蓝晏接过葫芦,指尖不经意触到她的掌心,两人像被烫到似的同时缩回手。他低头看着葫芦上的缠枝纹,声音听不出情绪:“蓝氏虽禁酒,但你送的,破例一次无妨。”

他提议去院中的玉兰树下小坐,晓清弦没有拒绝。刚走到门口,蓝晏忽然转身回屋,取了件月白披风出来,轻柔地搭在她肩上:“晨间露重,你素来畏寒。”

披风上还带着他身上的檀香,与她身上的冷梅香交织在一起,竟意外地和谐。晓清弦拢了拢衣襟,没有说谢谢,只是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时间,比往常多了一瞬。她能感觉到,自己心里那道坚冰般的防线,似乎在他这些细微的关怀下,悄悄融化了一角。

玉兰树不知长了多少年,枝繁叶茂得像把巨伞。蓝晏取来两只白瓷杯,倒酒时,琥珀色的酒液在阳光下晃出细碎的光,香气清雅得像浸了花香。

晓清弦端起酒杯,浅啜一口,酒液滑过喉咙,带着淡淡的甜意,却不失清冽,很合她的口味。她看着蓝晏举杯时从容的模样,忽然开口,声音清冷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我……为你弹一曲吧?以作回礼。” 她擅长的本是剑法,琴艺只是略通,但不知为何,竟想为他弹奏一曲。

蓝晏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化为温和的笑意:“好。”

晓清弦走到琴前坐下,手指轻抚琴弦,深吸一口气。她弹奏的不是什么名曲,只是一首家乡的小调,旋律简单,却带着一种宁静致远的意境。她的指法不算精湛,却自有一股清冷的韵味,与蓝晏的《清心音》不同,她的琴声里,带着山风的自由,带着溪水的清澈。

蓝晏坐在石凳上,静静地听着,目光落在她专注的侧脸上。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她身上,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让她那份清冷也变得柔和了许多。他忽然觉得,这样的晓清弦,比初见时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仙子,更让人心动。

一曲终了,晓清弦收回手,指尖微微发烫。她抬眸看向蓝晏,清冷的眸子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如何?”

“很好。”蓝晏看着她,认真道,“比我的《清心音》多了份灵气。” 他顿了顿,补充道,“像你。”

晓清弦的脸颊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快得如同昙花一现。她避开他的目光,看向飘落的玉兰花瓣,声音轻得像叹息:“谬赞了。” 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填满了,暖暖的。

她站起身,理了理裙摆:“我该回去了。” 再待下去,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脸上的温度。

蓝晏也站起身,没有挽留:“我送你。”

“不必。”晓清弦拒绝,“蓝氏地界,我熟。”

蓝晏却坚持:“晨露未干,路滑。”

晓清弦看着他眼底的坚持,终究没有再拒绝。两人并肩走在回廊上,一路无话,却并不觉得尴尬。阳光透过回廊的窗棂,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偶尔有风吹过,带来玉兰花瓣的清香,还有他身上淡淡的檀香。

走到岔路口,晓清弦停下脚步,微微欠身:“就到这里吧,青……阿晏。” 她终于顺畅地叫出了这个名字,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蓝晏看着她,眼底笑意温柔:“好。路上小心。”

晓清弦转身离开,脚步比来时慢了些。走了几步,她忽然停下,回头望了一眼。蓝晏仍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她身上,见她回头,微微颔首。阳光落在他身上,清俊的身影显得格外温暖。

晓清弦的心头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软软的,甜甜的。她迅速回过头,加快了脚步,脸上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极淡的红晕,清冷的眸子里,第一次染上了名为“心动”的光彩。

她知道,自己心里那道清冷的防线,已经彻底崩塌了。而那个叫蓝晏的人,正一步步走进她的心里,带着他的檀香,他的温柔,还有那一曲带着烟火气的《清心音》。

或许,清冷如她,也终究抵不过这样一份温柔的相待。未来的路还长,但她忽然开始期待,与他并肩同行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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