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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启二人世界

陈情令,清风明月

“啪”的一声脆响,青花茶杯在蓝启仁掌中应声而碎。滚烫的茶水裹挟着细小的瓷片泼溅在紫檀木桌面上,顺着精致的云纹雕饰蜿蜒流淌,在青石板地面洇出深色水痕。他右手死死按在额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平日里如寒玉般温润的眸光此刻淬着冰,连嘴角惯有的平直弧度都绷得发颤。雅室里檀香袅袅,却压不住他喉间溢出的冷冽:“他们在哪家酒楼听曲?”

前来禀报的蓝家弟子猛地矮下身,锦蓝外袍在颤抖中扫过地面水渍,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枯草:“在、在红袖楼。”

“红袖楼?”

这三个字从蓝启仁齿间挤出时,仿佛带着冰碴子。他猛地抬眼,玄色广袖下的指骨凸起——那可是这里最有名的销金窟,满墙爬着缠枝莲纹的楼宇里,夜夜都有歌姬抚琴、舞姬旋袖,是世家子弟私下里讳莫如深的风月场。温若寒,竟会去那种地方?

“走。”蓝启仁拂袖起身,玄端下摆扫过散落的瓷片,发出细碎的碰撞声。他大步流星地跨出雅室,腰间玉珏随着步伐急促晃动,连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发带都微微歪斜,哪里还有半分雅正端方的模样。

身后,那名弟子抬手抹了把额头冷汗,望着先生决绝的背影,忍不住喃喃:“温公子这次怕是真要挨罚了……不过话说回来,那位晓姑娘也太能折腾,竟把人拐到这种地方来……”

与此同时,红袖楼三楼的雅间里,晓清月正咔哧咔哧地磕着瓜子。她面前的木桌上堆着半碟瓜子壳,右手还攥着一把龙骨香瓜子,见谢翎夭蹙眉看她,便笑嘻嘻地推过瓷盘:“尝尝?这可是用甘草水泡过的,甜津津的。”

谢翎夭没接,指尖捏着帕子,优雅地拈起一颗瓜子,纤长的手指转了半圈,才用指甲盖轻轻一掐,剥出完整的瓜子仁。她面前摊着一张桑皮纸,上面用朱砂画着密密麻麻的账目,头也不抬地问:“城西的绸缎庄这个月流水降了三成,你打算怎么补?”

“等听完这出《晏弦吟》再说。”晓清月往嘴里又塞了颗瓜子,含糊不清地指了指楼下,“听说这曲子的可谓是狗血至极,融合了各种奇妙元素,包括强取豪夺,相爱相杀

温若寒在一旁轻摇折扇,檀香扇面上的金线牡丹随着动作闪闪烁烁。他瞥了眼楼下,忽然“咦”了一声——戏台前的方凳上坐满了穿绫罗戴珠翠的女子,连二楼雅间的窗棂后都探出一张张娇俏脸蛋,有的还捧着绣帕,眼神亮晶晶地盯着戏台,活像一群等着看话本的小丫头。

“清月,你确定咱们没来错地方?”他放下折扇,有些不自在地整了整衣襟。这红袖楼他不是没来过,往日里满座都是挥金如土的世家公子,哪见过这般景象?四周的女眷们虽也举止得体,可那一道道若有似无的目光扫过来,还是让他觉得浑身发僵。

“错不了。”晓清月把瓜子壳吐进碟子里,拍了拍手,“你是没瞧见,前几日我来踩点,门口排队的姑娘能从街口排到巷尾,都是冲《晏弦吟》来的。”

温若寒想起自己偶然听过的《相见欢》,眉头不由得皱得更紧。那曲子里唱的什么“月下囚娇娥”“血染鸳鸯帕”,听得他头皮发麻,偏生修真界的姑娘们都爱得发疯,连姑苏的女修都偷偷传抄唱词。至于这《晏弦吟》,据说比《相见欢》更出格,唱的是一对恋人,各自背负血海深仇,明明爱得刻骨,却终究因家族恩怨反目。男方将女方囚在月下楼,日复一日地守着,却不肯听她半句解释,直到她在孤寂中枯槁而终。

“这种伤风败俗的曲子,有什么好听的?”他嘀咕着,却见晓清月忽然眼睛一亮,指着楼下戏台:“来了!”

温若寒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戏台中央的幕布缓缓拉开。一个穿素白罗裙的女子抱着古筝走上台,乌发高挽,只簪了支羊脂玉簪,两缕青丝垂在颊边,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她走到台中央,盈盈一拜,抬眼时,眸子里竟像盛着秋水,清得能照见人影。

温若寒有些意外。他原以为唱这种曲子的,该是浓妆艳抹、媚眼如丝的模样,却没想是这般清丽脱俗的姑娘。

谢翎夭忽然凑近他耳边,声音压得极低:“怎么样?很意外吧。

温若寒猛地转头看她,却见谢翎夭已经坐直了身子,指尖在账册上轻点,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随口一提。

这时,那女子已经落座,指尖轻轻搭上琴弦。原本喧闹的酒楼忽然静了下来,连窗外的风声都仿佛停了。楼下的女眷们纷纷屏住呼吸,有的甚至攥紧了手中的绣帕,眼神里满是期待与紧张。

“铮——”

第一声琴音响起时,温若寒忽然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那琴声不似寻常风月场里的靡靡之音,倒像寒夜里的孤星坠落在冰湖,清冽中带着一丝颤音。

苏姑娘启唇轻唱,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一字一句钻进人耳朵里:

“恨不相逢未嫁时,恨不相知未种仇……”戏腔婉转,带着说不尽的凄楚,像根针,轻轻扎在人心上。

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少女般的憧憬,可转瞬间又沉了下去,像是被什么重物压住:“谁知你掌剑指我喉,说我是祸乱苍生的妖魔……”

楼下忽然传来几声抽气声。温若寒瞥见对面雅间的姑娘正用帕子抹眼泪,连素来冷静的谢翎夭,指尖都顿了顿,目光落在戏台中央那抹素白身影上,若有所思。

晓清月不知何时停下了磕瓜子,手撑着下巴,望着楼下怔怔出神。阳光透过雕花木窗,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竟难得露出几分认真。

温若寒重新摇起折扇,扇面挡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微微眯起的眼睛。他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女子要来听这出《晏弦吟》了。这曲子里唱的哪是什么风月,分明是那些藏在深闺里、说不出口的委屈与不甘——就像戏台中央的女子,明明唱着最痛的词,眼底却亮得惊人,仿佛烈火焚过之后,总有什么东西能破土而出。

“怎么样,没骗你吧?”晓清月忽然转头看他,嘴角扬起狡黠的笑,“这《晏弦吟》啊,唱的可不是什么强取豪夺,是人心。”随后她嘀咕:“这戏不对劲啊……哪有相爱的人会把对方关起来?关着就能解恨了?”

谢翎夭轻笑,指尖捻着颗瓜子:“或许是身不由己。你看那男方,关着她,何尝不是在关着自己?”

温若寒的声音接着响起,带着点漫不经心,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话本嘛,总得编得曲折些,不然谁看?”

忽然听见楼梯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伙计惊慌的呼喊:“这位先生,三楼雅间都满了……”

他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玄色身影逆着光站在楼梯口,腰间玉珏晃动,正是蓝启仁。对方的目光如利剑般扫过来,那眼神里的寒意,比刚才唱词里的“冷窑窝”还要冰。

温若寒:“……”

他默默收起折扇,忽然觉得,今天这出《晏弦吟》,怕是没法听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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