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河畔的灯火顺着水流蜿蜒成一条璀璨的光带,连带着包厢里的烛火都染上几分暖意,晓清月像被烫到一般猛地退后半步,脊背撞到雕花木柱上,发出一声轻响。她慌忙仰头望向天花板,梁上精致的云纹雕花此刻却模糊不清,眼角的余光里,魏长泽的身影始终立在原地,那道目光像带着温度,灼灼地落在她身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窗外隐约传来的欢笑声和水流声,衬得这包厢里的沉默愈发尴尬。晓清月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擂鼓般乱响,她攥紧了袖口,指尖微微发颤——方才她盯着蓝启仁和温若寒的背影出神,竟没察觉到魏长泽何时站在了身后,他定然是看到了自己那副失神的模样。
“你找我干什么?”她终于按捺不住,猛地转头看向他,声音里刻意带上几分不耐烦,尾音却不自觉地发飘,泄露了心底的慌乱。
魏长泽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唇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慢悠悠地开口:“哟,原来清月大美女还知道我是来找你的啊。”那语气里的揶揄,像根羽毛似的搔在人心上,惹得人牙痒。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晓清月脸颊腾地一下就红了,下意识地双手叉腰,杏眼圆瞪,眸中像是淬了星火,又亮又利,“你少在这里油嘴滑舌!”话刚说完,她才惊觉自己被带偏了,立刻拔高了音量,“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魏长泽却不急不缓,指尖轻点着腰间的玉佩,慢悠悠道:“大家放完河灯后都在前厅聚餐,左等右等不见你人影,便让我来寻你。哦,对了,据说还有重大的事情要宣布。”他说着,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目光扫过方才她望向窗外的方向,“没想到,你竟躲在这里‘看戏’。”他故意拖长了语调
“你!”晓清月被他堵得哑口无言,气得咬牙切齿,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魏长泽却忽然挑了挑眉,语气添了几分严厉:“温兄此番下山,是特意与蓝兄商议要事,怎会像你这般,躲在角落里偷懒?”
晓清月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他这是明着提醒,实则是在嘲笑她!“原来你是存心来看我出丑的!”她又气又窘,恼羞成怒地猛地别开脸,甩开他的目光,转身就想走。
“生气了?”魏长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拖长了调子,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那副欠揍的模样,仿佛笃定了她不会真的动怒,“我可不是故意的啊。”
晓清月心中暗骂一声“登徒子”,脚步不停,手却已悄然抬起,腕间银链轻响,一道寒光破空而出——是她惯用的银针!银针几乎是贴着魏长泽的耳畔飞过,带起的劲风刮得他鬓发微动,最终钉在身后的木柱上,针尖微微颤动。而他的脸颊上,已多了一道细细的血痕,渗出血珠。
魏长泽瞳孔微缩,竟自始至终没有躲避。他缓缓抬手,指尖轻抚过那道血痕,触到温热的液体时,非但没恼,反而勾起一抹更深的笑。他的目光落在晓清月紧抿的唇和微微起伏的胸口上,眼神柔和里带着几分戏谑,语气却依旧欠揍:“差一点,这张俊美的脸就毁了。”他啧啧两声,故作惋惜,“到时候,我可就不能陪其他小姐姐浪迹天涯了。”
“你和谁浪迹天涯,关我什么事!”晓清月的桃花眼瞬间燃起怒火,这男人分明是在调戏她!一股气直冲脑门,她忍无可忍,右拳猛地挥出,带着凌厉的劲风,直取他脆弱的眼窝。
魏长泽头一偏,轻松避过,同时手掌一翻,快如闪电般擒住了她的拳头。他的掌心温热干燥,力道却稳得惊人,任凭晓清月如何挣扎,都纹丝不动。
两人瞬间陷入近身缠斗。晓清月招式凌厉,掌风带劲,招招直指要害;魏长泽却总能轻巧避开,偶尔出手格挡,看似随意,却总能精准地化解她的攻势,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缠斗间,不知怎的,竟一步步移到了内间的塌上。
晓清月被他逼得后退,后腰撞到榻沿,脚下一绊,顿时失去了平衡。魏长泽眼疾手快,顺势一带,却不想两人一同跌在了榻上。
变故突生,晓清月只觉天旋地转,下一秒便已趴在榻上,而魏长泽正压在她身侧。她的双手被他牢牢按在头顶,双腿也被他的膝盖顶住,动弹不得。这姿势太过亲昵,隔着薄薄的衣料,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和淡淡的松木香,脸颊瞬间烧得滚烫。
“登徒子!”晓清月又羞又怒,狠狠瞪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眼眶都气红了。
魏长泽却摇了摇头,呼吸拂过她的耳畔,带着一丝痒意。“不,我是魏长泽,”他的声音低沉了几分,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垂上,“一个奉大家之命来寻你的人。”
话音刚落,他忽然缓缓凑近,薄唇与她的红唇渐渐贴近,距离不过一拳之隔。他的眼神深邃,看不清是玩笑还是认真,声音轻得像叹息:“也是你未来的夫君。”
“你胡说什么!”晓清月心头剧震,银牙紧咬,体内灵力骤然爆发,猛地将魏长泽震飞出去。
魏长泽早有防备,借着那股力道轻飘飘后退数步,稳稳落地。他看着晓清月泛红的眼眶,非但不惧,反而手指微动,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折扇,“唰”地展开,潇洒地在掌心轻敲。扇骨轻响,吹得他额前的碎发微微飞扬,束发的红带也随之晃动,平添了几分不羁。
晓清月见状,怒火更盛,指尖一凝,一道凌厉的术法便朝他射去。
魏长泽却不慌不忙,折扇轻挥,看似随意的几个动作,便将那道术法化解于无形。他抬眸看向她,眼底笑意更深:“清月,你现在的修为,还打不过我。”
晓清月看着他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又想到方才他那句“未来的夫君”,只觉得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她咬着唇,忽然转身,抓起榻边的披风就往外走,留下一句带着颤音的怒喝:我们出去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