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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紫鸢的疑惑

陈情令,清风明月

虞紫鸢站在莲花坞的临水廊下时,廊外的风正卷着荷叶的清香漫过来。这香气她熟得不能再熟——眉山没有这样大片的莲塘,是去年随父亲来江家做客时,被这满池碧叶、映日荷花惊了眼,当时还暗自嘀咕,江枫眠这人看着冷冷清清,倒把住处打理得这般有生气。

可那熟悉的清香刚沾到衣袖,就被眼前的景象搅得腥甜发腻——不远处的紫藤架下,江枫眠正坐在石凳上,手里捏着一支水绿色的玉簪,簪头雕着朵半开的莲。

是她去年在市集上瞧过的样式。当时摊主夸这玉色通透,雕工精巧,她却撇了撇嘴,觉得水绿太艳,莲花太俗,拉着身边的晓清月就走,嘴里还嘟囔:“也就哄骗小姑娘的玩意儿。”

而此刻,被这“玩意儿”哄骗的小姑娘,正是晓清月。

她这位结拜妹妹穿着件鹅黄的衫子,笑起来时眼角的梨涡里像盛着蜜,正微微仰着头,任由江枫眠抬手将那支玉簪插进她发间。他的动作慢得很,指尖悬在离她鬓角寸许的地方,仿佛怕碰碎了什么珍宝,腕间的银镯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映着透过紫藤花的碎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荒谬!”虞紫鸢的声音像淬了冰,猛地砸在廊柱上,震得檐角的铜铃叮当作响。指尖的紫电鞭不知何时已握得死紧,鞭身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噼啪作响的电流顺着掌心爬上来,烧得她指节发麻。

怎么可能?

她与晓清月是当年在眉山拜的把子,喝的是同碗酒,割的是同指血。上次江家派人来眉山提亲,父亲问她心意,她虽红着脸没说话,却偷偷托清月去探江枫眠的口风——若不是她心里先有了几分松动,若不是她信得过清月,怎会让妹妹去做这等私密事?

她甚至还在清月耳边打趣:“那江枫眠看着像块捂不热的石头,你去了可得帮我好好审审,看看他到底配不配得上你家阿姊。”

可眼前这画面……他替她插簪,她含笑承情,倒像是她虞紫鸢成了那个多余的人。

紫电鞭“啪”地抽在廊柱上,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可眼前的景象却像被投入湖面的石子,骤然荡开一圈涟漪,再凝实时,已换了天地。

红烛摇曳,映得满室皆红。她穿着繁复的嫁衣,凤冠上的珍珠垂在眼前,晃得人眼晕。床榻上铺着鸳鸯锦被,绣得针脚细密,是母亲亲手挑的料子。而江枫眠就坐在床沿,玄色的喜服穿在他身上,竟瞧不出半分喜气。他始终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盘扣,从始至终,没看她一眼。

虞紫鸢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这是……她的洞房?

她还没答应江家的提亲,还没穿过这身嫁衣,怎么会……

空气里的红烛味浓得发腻,她攥紧了袖中的手帕,指腹几乎要嵌进锦缎里。喉咙里像堵着团棉絮,费了好大劲才挤出一句话,声音比预想中要平静,却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你是不是喜欢清月?”

他沉默了。

没有否认,没有解释,甚至没有抬头看她一眼。那漫长的沉默像凌迟的刀,一片一片割着她的血肉。虞紫鸢忽然想起方才在廊下的画面——原来那支玉簪,那句“妹妹帮你探探”,都成了日后刺向自己的利刃。

画面像走马灯般转得飞快,将那些她从未经历过的“日后”撕成碎片,狠狠砸在她脸上——

她对着他冷言冷语,说“江宗主眼里只有你的清月妹妹,还回这卧房做什么”,他只是放下药碗,转身去了书房,一夜未归。那时她腹中正怀着孩子,夜里腿抽筋疼得厉害,攥着被角忍了半宿,天亮时才发现,他留在桌上的药还温着;

她在他书房里翻到那幅晓清月画的《寒江独钓图》,画轴上题着“赠枫眠兄”,字迹娟秀。他竟用锦盒仔细收着,对着画能坐一下午。可她没看到,锦盒底层压着张她随手画的莲花,被他用镇纸压得平平整整;

她摔碎了他最宝贝的那套雨前龙井茶具,只因听见下人嚼舌根,说“宗主今早去给晓姑娘送了新采的莲子”。他捡着地上的瓷片,抬头看她的眼神里没有怒,只有疲惫,他说:“紫鸢,你不可理喻。”可她没听到,他转身时低低的一声叹息,像在骂自己,又像在心疼;

“我不可理喻?”虞紫鸢猛地攥紧了紫电鞭,指节泛白得像要裂开。幻境里的她正叉着腰站在碎瓷片里,头发散乱,眼眶通红,活像个撒泼的妒妇。而江枫眠背对着她,肩膀的线条冷硬如铁,连一个回头都吝啬给她。

积压了“一辈子”的怨气与委屈,像被捅破的堤坝,骤然汹涌而出。她想起“自己”嫁入莲花坞的第一年,孕吐得厉害,夜里咳得睡不着,他守在床边给她顺气,指尖的温度透过帕子传过来,那时“她”以为,日子总会好的;

她想起清月嫁人那天,“她”喝了半坛酒,回来时见他在廊下吹笛,笛声里带着“她”听不懂的怅然。“她”当时还拍着他的肩说“妹妹嫁了好人家,该高兴才是”,原来那怅然不是为妹妹,是为他自己;

这些画面太真了,真得像她亲身经历过一样。那心口的钝痛,那被背叛的愤怒,那藏在刻薄底下的在意,都清晰得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喉咙里呕出来。

“呵……”虞紫鸢低低地笑出声,笑声里混着泪,又涩又苦。紫电鞭猛地抽出,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砸向那对摇曳的红烛——

“啪!”

烛火炸开,火星四溅,映得她眼底的红像淬了血。幻境里的江枫眠似乎被惊动了,终于转过头,可她已经不想再看他的眼睛。

原来这就是她的将来?

热脸贴冷屁股,真心换假意,连自己的结拜妹妹都靠不住。她虞紫鸢是什么人?是眉山虞氏唯一的嫡女,是从小被父亲捧在手心、被师弟师妹们敬着的大小姐,凭什么要去受这份委屈?

江枫眠也好,晓清月也罢,这劳什子的婚约,不要了便是!

紫电鞭的电流越来越烈,几乎要灼伤她的掌心。虞紫鸢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泪已干,只剩下一片冰封的冷。她转身走出这满室红烛的幻境,背影挺得笔直,像一株被霜打过却不肯折腰的莲。

廊外的荷叶清香再次漫过来,这一次,她闻到的只有自由的味道。

她不知道,此刻在另一处幻境里,江枫眠正看着他们争吵的画面,心口疼得像被巨石碾过。他想告诉“她”,那支玉簪是替“她”挑的,他觉得水绿色衬“她”;想告诉“她”,那幅画是清月硬塞给他的,他早想扔了,只是忘了;想告诉“她”,那句“不可理喻”出口的瞬间,他就后悔了……

可幻境里的人,永远听不见真实的心声。就像此刻的虞紫鸢,已在心里撕碎了那份尚未说出口的情愫,将那个叫江枫眠的人,连同那段可能的将来,彻底挡在了墙外。

日后江家再派人来提亲时,虞紫鸢会冷着脸拒之门外,会说“江宗主眼高于顶,小女子配不上”。旁人只当她骄傲,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怕了——怕那幻境里的委屈成真,怕自己真的会变成那个歇斯底里的妒妇。

只是这些,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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