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得俊秀非常，眉目如画，只是看向我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疏离与审视。
"顾大人，妾身宋婉容。"我主动行礼。
"免礼。"他淡淡开口，声音清冷，"既成夫妻，以后府中事务便由你打理。我常年在外，府中规矩多，你需尽快适应。"
我垂目应是，心知他这是客套话。后院之事向来由当家主母掌管，而顾府早有太夫人把持中馈多年。
果然，他接下来的话证实了我的猜测："明日我带你去见太夫人，她年事已高，你需多孝顺。另外..."他略一迟疑，"我与你妹妹自幼相识，她常来府上做客，你不必多心。"
我强忍着讽刺的冲动，柔声道："妾身明白，定会待妹妹如亲姐妹。"
他点头，随即借口公务繁忙离开了洞房。我独坐一夜，毫不意外。
次日，我着正妻礼服拜见太夫人。老夫人面容严肃，一双眼睛却格外犀利。我屏息跪下，奉上亲手绣制的寿礼。
"起来吧。"老夫人淡淡开口，目光在我身上逡巡，"听闻你父亲为官清正，便是不得圣眷也无权无势，怎会得此赐婚？"
我心中暗叹，面上却不露分毫："回太夫人，女儿也不知圣意。只知嫁入顾府是我的福分，定当尽心尽力侍奉公婆，孝敬长辈。"
"好一张利嘴。"老夫人轻哼一声，"顾府规矩大，不比你们宋家散漫。我身子骨还硬朗，府中中馈自有我把持，你且先跟着学着，莫要坏了规矩。"
"是，媳妇谨记。"我恭敬应下。
离开时，婆母递给我一串钥匙："东厢的朝霞院归你使用。府中仆役我已安排妥当，你若有需要，随时差遣便是。"
朝霞院布置精致却不显奢华，显然是提前准备好的。我刚安顿下来，便听侍女禀报："少夫人，宋小姐来访。"
我放下手中新帖，整理衣冠道："请她进来。"
婉柔一袭淡粉衣裙，笑意盈盈地走入内室，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我的住处，眼底闪过一丝嫌弃又迅速掩饰。
"姐姐。"她施了一礼，语气亲昵，"我来看看你住得可还习惯。"
"多谢妹妹关心。"我示意她落座，"妹妹与顾大人情谊深厚，想必常来顾府，不知可否指点我一二府中事宜？"
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笑道："姐姐说笑了，我不过是偶尔来访。只是..."她压低声音，"姐姐既进了门，有些事我还是应当提醒的。太夫人最重规矩，姐姐做事需谨慎；至于大哥哥...他性子清冷，不喜欢旁人打扰。"
我微微一笑："多谢提点。"
她又寒暄几句便告辞离去。我望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婉柔此番显然是来探我底的。
次日早膳，我与顾衍同席。他埋首公文，几乎不曾抬头。我伺候他用早膳，恭敬递上热帕。
"多谢夫人。"他终于抬眼看我，"近日我要进宫面圣，后日便要出城查案，恐月余不得归家，府中之事就劳烦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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