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抬头，震惊地看着母亲："母亲此言何意？父亲被贬，分明是有人陷害。我怎会害自己的亲生父亲？"

母亲恨恨地看着我："你自己做过什么，心里没数吗？婉柔说了，你入顾门后为官太太，嫌弃我们家寒酸，与我们断绝来往。若非如此，我们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我如遭雷击，猛地站起："婉柔来过？她对你说了什么？"

母亲冷哼一声："人家倒是常来看望你爹娘，不像你，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你爹病重，是她四处求医问药，又是她联系顾家，帮你爹延医问诊。你倒好，直到人死了才想起回来！"

我终于明白，婉柔失去皇后庇护后，立刻改变策略，转而向我的家人下手。她先笼络我的父母，再离间我与家人的感情，最后等父亲病逝，我回来奔丧时，再给我致命一击。

"母亲，"我强忍悲痛，沉声道，"婉柔心机深沉，您千万不可轻信她的话。她与我争夺顾家主母之位未果，如今要拿您做筏子对付我。"

母亲不屑一顾："她有什么理由害我们？反倒是你，自从嫁入豪门，就把我们这些穷亲戚忘得一干二净！"

我还想解释，婉柔却在此时推门而入，一身素衣，眼眶微红："姐姐，你总算来了。舅舅走得安详，你不必太过自责。"

她果然是来看我笑话的。我冷冷看她一眼，转向母亲："父亲大行，应当早做准备。母亲且隐忍几日，等料理丧事，我自会与您解释清楚。"

母亲别过头去不理我，婉柔却亲昵地揽住母亲肩膀："姨母不必难过，有我陪着您。姐姐忙于顾家事务，分身乏术，您莫要见怪。"

我咬紧牙关，默默跪回灵前。父亲在世时对我最是疼爱，临终前竟未能见我最后一面，这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而这一切，都是拜婉柔所赐。

奔丧期间，婉柔如影随形般陪在母亲身边，各种嘘寒问暖，处处彰显她的孝心。而我这个亲生女儿反倒成了外人，连靠近母亲都困难。顾衍次日才赶到，见到这一幕，不禁皱眉，但碍于场合，并未多言。

夜深人静，顾衍来到我住处："你与婉柔之间，究竟有什么过节？"

我苦笑一声："相公难道还看不清楚吗？她心仪于你，却未能如愿。如今我父亲过世，她正好借机离间我与家人的感情，让我在内外交困之下自乱阵脚。"

顾衍沉默片刻："你对她的评价未免太低。她一直待我如兄长，从未表露过男女之情。这次前来奔丧，也是出于对令尊的敬重。"

我不再多言，只是淡淡道："相公若信她，便随她去。我自会拭目以待。"

顾衍叹息一声，转身离去。我知道，他仍旧无法全看清婉柔的真面目。但没关系，时间会证明一切。

父亲入殓那日，婉柔突然在众人面前痛哭失声："舅舅啊！你走得太突然，柔儿还未能报答你的恩情！若不是你在朝中为我美言，我怎能得到皇后娘娘的青睐？如今你撒手人寰，柔儿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