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跟我吐槽,结局太开放,有些遗憾,那这个次写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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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顺着窗户蜿蜒而下,将窗外的霓虹灯光扭曲成诡异的形状。齐修远站在诊所的落地窗前,望着街道上匆匆走过的行人,嘴角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窗框,节奏精准得像是在计算什么。
"下一位,张先生。"护士清脆的声音从诊室门口传来。
齐修远转身时,脸上已经挂上了那副社区里人人都熟悉的温和笑容。他推了推金丝边眼镜,白大褂一尘不染,领口别着闪亮的牙医执照徽章。三十五岁的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身材保持得极好,没有大多数中年男人常见的啤酒肚。
"张先生,请坐。"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专业感,"上次补牙后感觉如何?"
张先生——一个四十出头、头发稀疏的销售员——局促地躺在牙科椅上,眼睛不安地转动着。"好多了,齐医生。就是...就是最近有点敏感。"
齐修远戴上医用手套,手指修长白皙,指甲修剪得一丝不苟。"让我看看。"他俯身时,一缕黑发垂落在额前,更添几分儒雅气质。
检查过程中,他的动作轻柔精准,时不时询问患者感受。诊所里播放着舒缓的古典音乐,空气中弥漫着薄荷消毒水的气味,一切都那么专业、那么完美。
"没什么大问题,张先生。"他最终直起身,摘下口罩露出令人安心的微笑,"我建议使用抗敏感牙膏,一个月后再来复查。"
送走最后一位患者,齐修远锁上诊所大门。他哼着小曲收拾器械,动作娴熟地将每一件工具消毒归位。窗外,雨下得更大了,路灯在水洼中投下摇曳的倒影。
"齐医生,明天见。"护士小陈拎着包向他道别。
"明天见,路上小心。"他微笑着点头,目送她离开。
当诊所只剩下他一人时,齐修远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那种职业性的温和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名状的饥渴。他走到洗手间,盯着镜子中的自己——轮廓分明的脸庞,高挺的鼻梁,薄而线条优美的嘴唇。他的眼睛在镜片后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饿了吗?"他对着镜中的自己低语,声音轻柔得几乎听不见。
回到办公室,他打开最底层的抽屉,取出一个黑色皮质笔记本。翻开内页,里面整齐地记录着日期、人名和一些简短的评语:"牙齿状况良好"、"牙龈稍显脆弱"、"第三磨牙发育异常"...在每一条记录旁边,都用红笔画着小小的符号,有的是一颗星,有的是三角形,还有几个画着令人不安的叉号。
齐修远的手指停在其中一页上,那里记录着一个叫"李明"的流浪汉,旁边画着两颗星和一个叉。他的指尖轻轻抚过那个名字,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雨声渐大,他合上笔记本,锁进抽屉。从衣架上取下深灰色风衣,齐修远最后环顾一圈诊所,关灯离开。
他住在诊所对面的一栋老式公寓楼里,步行只需五分钟。路上,他礼貌地向便利店老板点头致意,帮一位老太太扶起被风吹倒的雨伞,一切都那么正常,那么无可挑剔。
"齐医生,下班啦?"门卫老张从保安亭探出头。
"是啊,今天病人有点多。"齐修远微笑着回应,"您膝盖好点了吗?"
"托您的福,用了您给的药膏好多了!"老张感激地说。
电梯里,齐修远独自一人。金属墙壁映出他模糊的身影,他的表情再次变得空白。到达顶层后,他掏出钥匙,打开那扇标着"1204"的深棕色大门。
公寓内部出奇地整洁,甚至可以说是一丝不苟。家具都是简约的北欧风格,色调以灰白为主,墙上挂着几幅抽象画作。厨房一尘不染,冰箱里排列着各种有机食品和矿泉水。
但齐修远没有在客厅停留。他径直走向卧室,在衣柜前停下。推开左侧的衣柜门,里面挂着一排整齐的衬衫和西装。他伸手在衣柜深处摸索,按下一个隐藏的按钮。
伴随着几乎听不见的机械声,衣柜后墙缓缓移开,露出一段向下的楼梯。
齐修远脱掉外套,解开领带,沿着楼梯走下去。地下室的空气比上面凉几度,带着一种奇怪的金属和化学药剂混合的气味。灯光自动亮起,照亮了这个与楼上风格截然不同的空间。
这里更像一个实验室和屠宰场的结合体。一侧墙上是各种手术器械,消毒柜里排列着锋利的刀具;另一侧是一个大型冰柜,旁边是专业级的抽真空包装机。房间中央是一张不锈钢台面,排水槽直接通向地下管道。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对面的墙——那里贴满了失踪人口的新闻报道,有些已经发黄,有些还很新。每张剪报旁边都钉着一个小塑料袋,里面装着...牙齿。人类的牙齿。
齐修远走到冰柜前,打开厚重的门。冷气涌出,里面整齐排列着数十个真空包装的肉块,每个包装上都贴着手写的标签:日期、部位,以及一个缩写代号。
他取出一包标着"L.M-大腿-2023.04.15"的肉块,放在台面上解冻。然后走向角落里的电脑,打开一个加密文件夹。屏幕上显示出数十个视频文件,每个文件名都是一个日期。他随机点开一个。
视频中,一个年轻男子被绑在椅子上,惊恐地睁大眼睛,嘴里塞着东西。镜头外传来齐修远的声音,但语调与平日截然不同——冰冷、残忍,带着扭曲的愉悦。"你的牙釉质很漂亮...我很少见到这么完美的臼齿..."
齐修远看着屏幕,呼吸变得略微急促。他关掉视频,转向解冻的肉块。从架子上取下一本烹饪书,翻到标记的那页——《红酒炖牛肉》。
"先腌制..."他自言自语,声音恢复了平常的温和,仿佛只是在准备一顿普通的晚餐。
两个小时后,齐修远坐在餐厅里,面前摆着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红酒炖肉。他慢条斯理地切下一小块,送入口中,闭上眼睛细细品味。
"嗯...比上次的嫩。"他评价道,就像美食家在点评餐厅菜品。
吃完晚餐,他仔细清洗餐具,将剩菜真空包装后放回冰柜。然后回到地下室,开始日常的"收藏品"维护工作——用专业工具清洁那些牙齿,更新剪报墙上的信息,检查器械的锋利程度。
午夜时分,齐修远洗了个漫长的澡,用特殊香皂彻底清洗身体的每一个部位。穿上丝绸睡衣,他站在卧室的落地镜前,再次审视自己。
镜中的男人英俊、体面、成功,是社会精英的典范。谁能想到这副皮囊下藏着怎样的怪物?
"晚安,齐医生。"他对镜中的自己说,然后关灯上床,像任何一个正常的都市白领一样,很快进入了无梦的睡眠。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齐修远准时在六点醒来,做了半小时瑜伽,然后准备健康的早餐——水果沙拉、全麦面包和现磨咖啡。
七点四十五分,他穿戴整齐地走出公寓大楼,向遇到的每一位邻居微笑问好。在电梯里,他遇到了住在楼下的林夏和她六岁的女儿小悠。
"早上好,齐医生!"小悠活泼地打招呼,露出缺了一颗门牙的笑容。
"早上好,小悠。"齐修远蹲下身,平视着小女孩,"你的牙齿长得怎么样了?让我看看。"
小悠大方地张开嘴。齐修远专业地检查了一下,"很好,新牙很快就会长出来了。"他抬头对林夏微笑,"她刷牙很认真。"
林夏——一位年轻的单亲妈妈,脸上浮现感激的笑容。"多亏您教她的方法。对了,下周学校的牙科检查..."
"我已经安排好了,"齐修远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领带,"周三上午,我会带团队去阳光小学。"
电梯到达一楼,三人一起走出大楼。齐修远礼貌地帮母女俩推开大门,目送她们走向相反方向的学校,然后转身朝自己的诊所走去。
路上,他注意到一个陌生男子蜷缩在便利店旁的屋檐下——一个流浪汉,衣服破烂,胡子拉碴,正试图躲避越来越大的雨势。齐修远放慢脚步,目光在那人身上停留了几秒。
"先生,你还好吗?"他走近问道,声音充满关切。
流浪汉抬起头,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和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没...没事,就是有点冷。"
齐修远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我是牙医,就在对面的诊所。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来找我。"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们有时会为低收入者提供免费诊疗。"
流浪汉迟疑地接过名片,"谢...谢谢您,医生。"
齐修远微笑着点头离开。走进诊所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流浪汉正盯着名片出神。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弧度。
诊所里,护士小陈已经准备好了第一位患者的资料。"早上好,齐医生。今天第一位是刘太太,她抱怨智齿疼痛。"
"好的,我马上准备。"齐修远换上白大褂,洗手消毒,戴上口罩。当他转身面对第一位患者时,眼中又充满了那种专业的温和与关怀。
没有人会想到,这位社区里最受欢迎的牙医,此刻正在心里盘算着今晚的"特别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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