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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琥珀色的深渊

很后悔

高考倒计时三十七天,我趴在书桌前,汗水将模拟试卷的边缘浸得发软。台灯的光线在陆钰尘送我的钢笔上折射出一道刺眼的光斑,笔杆上刻着"给最优秀的景宝"——去年生日他当着全家人的面送的礼物,没人知道那晚他教会了我比钢笔更危险的书写方式。

手机在习题集下震动,「逆风者」的消息跳出来:「考虑过后果吗?他可能失去一切。」

我盯着屏幕,指节泛白。窗外传来汽车驶入车库的声音,陆钰尘回来了。秒针走过三格后,书房的门被轻轻叩响,他特有的节奏——两长一短,我们的秘密暗号。

"进。"我迅速锁屏,喉咙发紧。

门开了,陆钰尘带着夜风的凉意走进来,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领带松开挂在脖子上。他身上的雪松香气混着威士忌的醇厚,是应酬后的状态。我的目光落在他滚动的喉结上,那里有一道我三天前留下的齿痕,现在被丝质领带若隐若现地遮盖着。

"还在复习?"他的手指搭上我的肩膀,拇指在颈侧动脉处摩挲。这个动作看似平常,却让我的脊椎窜过一阵电流——上个月他把我按在办公室落地窗前时,也是这样丈量我的脉搏。

"数学最后大题总是算错。"我声音发飘,他的指尖正沿着我T恤领口画圈。

陆钰尘俯身查看我的卷子,胸膛贴着我的后背。他指着某处计算步骤:"这里,符号错了。"呼吸喷在我耳廓上,带着红酒的甜涩。上周家长会结束后,他就是用这种气息在我耳边说"去我房间",然后教会我比数学符号更复杂的纠缠方式。

"明天要模拟面试。"我突然说,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试卷角,"李深说穿正装比较好。"

陆钰尘直起身,从衣柜深处取出一套藏青色西装——我生日时他订制的,一直没机会穿。当他抖开衬衫时,一张烫金名片飘落,上面印着某留学中介的logo。我假装没看见,低头研究他锃亮的牛津鞋尖,那里映着我扭曲的脸。

"试试。"他将衬衫递给我,指节擦过我锁骨上的淡青色印记——昨晚新烙上去的。

更衣镜前,陆钰尘站在我背后系纽扣。镜中的我们像一幅荒诞画——他一丝不苟地为我整理衣领,仿佛只是个体贴的兄长,可镜面反射不到的是他左手正滑入我后腰,指尖在裤腰边缘徘徊。这种割裂感让我呼吸困难,衬衫领口突然变得太紧。

"领带。"他变魔术般从口袋抽出一条暗纹领带,是我最喜欢的墨蓝色。当他环过我脖子时,腕表表带擦过我的喉结,凉得像审讯室的手铐。

"我自己来。"我抓住领带两端,却被他按住手腕。

"我教你。"他的声音沉下来,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领带在他指间翻飞,像那天晚上束缚我手腕的柔软枷锁。每一步教学都伴随着若有似无的触碰——虎口蹭过下颌,指节擦过喉结,最后将领结推至锁骨上方时,拇指重重碾过那个吻痕。

"会了?"他贴着我的耳垂问,镜中我们的倒影重叠在一起,他的唇几乎贴上我的太阳穴。

我摇头,撒谎。他低笑着重新演示,这次更慢,每个动作都像慢镜头,让我的后背渗出细密的汗珠。当领带第三次滑落时,他忽然将我转过来抵在镜子上,冰凉的镜面贴上我的后背。

"故意的?"他咬住我的耳尖,手掌隔着衬衫丈量我的心跳。镜子在我们挤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就像我摇摇欲坠的理智。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救了我。陆钰尘皱眉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公司秘书。他松开我时,领带已经皱得不成样子,像我们之间理不清的乱麻。

"瑞士学校的资料我放书房了。"他边接电话边走向门口,回头补充道,"睡前记得喝牛奶。"

门关上后,我瘫坐在椅子上,解开的领带蛇一般滑落在地。电脑屏幕还亮着,李深发来的消息在右下角跳动:「模拟面试名单出来了,你和张婷一组,那女人绝对还惦记你哥。」

我点开附件,张婷的自拍占了半个屏幕,她身后书架上赫然摆着陆钰尘在财经杂志的专访。想起上次家庭聚会她故意泼酒的模样,我胸口泛起酸涩的灼烧感。那天深夜,陆钰尘就是用带着红酒味的唇堵住我的质问,在月光下证明他的忠诚。

手机又震,「逆风者」发来新消息:「你们需要设定安全词,这种关系太危险了。」

我摩挲着锁骨上的印记,回复:「已经无法停止了。」

牛奶杯底沉着未融化的安神药粉——陆钰尘最近总担心我失眠影响高考。我仰头喝尽,药粉的苦味在舌根蔓延。上次他哄我吃药时,药片在他舌尖化开,我们用亲吻的方式分享了那点苦涩。

醒来时是凌晨三点,我躺在自己床上,睡衣换了干净的。书桌上的试卷被批改过,错误处用红笔圈出,陆钰尘凌厉的字迹写着解题思路。窗台上多了杯水,杯底压着张便签:「明天早会,牛奶在冰箱。——L」

这个缩写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上个月在他办公室,我就是用这支万宝龙钢笔,在他锁骨的相同位置写下"L's",墨迹被他汗水晕开,像朵畸形的花。

第二天早餐时,陆钰尘已经出门。厨房冰箱上贴着日程表,他今天要去邻市出差,用红笔圈出的航班号旁画了颗小星星——我们的暗号,表示他会当晚赶回。牛奶盒下压着张银行卡,背面写着"买些高领衫",这行字被水渍晕开,不知是不是我晨起时手上的水。

公交车上,李深挤到我旁边,神秘兮兮地掏出手机:"你看张婷昨晚发的朋友圈。"照片里她穿着真丝吊带裙,配文"要抓住面试官的眼球"。我盯着她锁骨处闪亮的项链,突然意识到那是陆钰尘公司周年庆的纪念品——去年酒会上她缠着他要来的。

"她今天绝对要作妖。"李深啃着指甲,"听说面试官里有你哥合作过的猎头。"

我的胃部绞痛起来。陆钰尘从未提起这事,昨晚他指尖的温度还烙在我皮肤上,此刻却可能和张婷共处一室。手机在口袋震动,是他发来的登机照片,舷窗外云层如絮。我放大图片角落,隐约看见邻座女士的香奈儿外套——和张婷昨天照片里那件一模一样。

模拟面试比想象中煎熬。张婷的香水味充斥着准备室,她不断调整深V领口的动作让我太阳穴突突直跳。当叫到我名字时,我几乎是逃进面试间的。

"陆景同学?"主考官推了推眼镜,"资料显示你哥哥是陆钰尘?"

汗水顺着脊椎滑下。我点头,注意到角落里的摄像机红灯亮着——面试全程录像,这些影像可能会被送到陆钰尘合作的猎头手中,包括我此刻僵硬的表情。

"令兄在青年企业家论坛的演讲令人印象深刻。"另一位考官翻看资料,"你似乎继承了他在数据分析方面的天赋。"

我的指甲陷入掌心。陆钰尘从未告诉我他公开演讲的内容,就像他从不说他办公室保险箱的密码,那里面锁着我们所有的秘密照片。考官们交换眼神的样子,让我想起那些打量我们的亲戚,他们永远在猜测为什么陆家养子与养兄如此亲密。

面试结束后的洗手间里,我掬起冷水拍脸。镜中的我领口歪斜,露出半个淡红色印记——今早陆钰尘临别时的新作品。正当我慌乱整理时,隔间门突然打开,李深瞪大眼睛盯着我的脖子。

"又是'过敏'?"他逼近,鼻尖几乎贴上我的皮肤,"这形状也太标准了吧?"

我后退撞上洗手台,金属边沿硌得腰椎生疼。李深的瞳孔收缩成针尖,他上周刚在生物课学过人体咬痕特征。

"是...蚊子包!"我徒劳地拉扯衣领,喉结在掌心下剧烈滚动。李深突然伸手按住我锁骨,力道大得像是要擦掉那个罪证。

"陆景,"他声音发颤,"你该不会和谁..."

"我哥在等我!"我猛地推开他冲出门,心脏撞击肋骨的声音震耳欲聋。走廊上张婷正和面试官交谈,她尖利的笑声追着我一路逃到校门口。

暴雨突如其来。我没带伞,站在屋檐下看着陆钰尘早上发的消息:「航班延误,别等门。」水洼里倒映的天空支离破碎,像我们永远无法见光的感情。

回到家已是浑身湿透。玄关处多出的行李箱证明陆钰尘回来过又出去了,箱体上航空公司贴纸还是湿的。我赤脚走上楼,发现他卧室门虚掩着,床头柜上摆着拆开的瑞士学校宣传册,校徽旁用红笔画了圈。

浴室水声停了。我僵在原地,看着陆钰尘擦着头发走出来,腰间只围了条毛巾。水珠顺着他腹肌的沟壑滑下,消失在白色棉布边缘。他锁骨上还留着我用钢笔写下的"L's",墨迹被水晕得更开。

"面试怎么样?"他走近,带着我买的薄荷沐浴露味道。这场景平常得可怕,如果忽略我们之间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他皱眉伸手摸我额头,手掌的温度烫得惊人——上周他就是这样,手掌贴着我后腰将我压向落地窗,窗外是整个城市的灯火通明。

"发烧了。"他转身去拿医药箱,肩胛骨随着动作起伏,那里有处半月形疤痕——我十四岁发烧时咬的,当时他彻夜照顾我。医药箱锁扣弹开的声响让我想起面试室的摄像机,那些可能记录我狼狈模样的镜头。

陆钰尘捏着体温计转身,突然僵住。他的目光落在我敞开的领口,那里有李深指甲划出的红痕。"怎么回事?"声音骤冷,像暴风雨前的低压。

我下意识捂住脖子:"李深他...可能发现了..."

体温计在他掌心断成两截,水银珠滚落在地板上,像散落的子弹。"具体。"他逼近,浴巾擦过我的膝盖。我从未见过他这种眼神,上次见到还是张婷假装醉酒往他身上靠时。

"他只是怀疑..."我后退,小腿撞上床沿,"我跑掉了..."

陆钰尘突然将我推倒在床,膝盖压住我的大腿。他的拇指按住我喉结,力道介于爱抚与威胁之间:"明天开始穿高领。"呼吸喷在我唇上,带着薄荷牙膏的凉意,"放学直接回家,别和李深独处。"

我点头时喉结在他指腹下滚动,这个动作让他眼神更暗。当他俯身咬住我锁骨时,疼痛与快感同时炸开。手机从口袋滑落,屏幕亮起,「逆风者」的新消息:「你爱他,但爱有时候是放手。」

陆钰尘的唇沿着脖颈上移,在耳垂边低语:"别怕,我能处理好一切。"他的手掌探入我衣摆,指尖像在签署百万合约般笃定。窗外暴雨如注,雨声掩盖了我的呜咽,也掩盖了手机不断震动的提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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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像咒语又像枷锁。雨声中,我恍惚看见床头柜上瑞士学校的宣传单被风吹起,校徽旁那圈红色像极了我们之间无法愈合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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