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城市的灯火渐次熄灭，连楼下的便利店也关上了灯。
沈执澜坐在阳台上，手里拿着未点燃的烟。他已经很久不抽了，但烟盒仍被他随身带着，像一种仪式。
他看着远处黑压压的夜色，脑子里回响着沈意殊那条消息：
——【如果我不是你妹妹，你会不会喜欢我？】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落入心湖，久久不散，甚至带着回音。他想了很多，却什么都没回。
她是妹妹。
是他一手拉扯大的女孩，是他生命里最干净、最柔软的存在。他不能，也不该，有其他的想法。
可那一瞬的心动，却是骗不了人的。
“哥。”
他回头，是沈意殊。
她换了件睡裙，白色棉料的，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头发微湿，脸颊泛着洗完澡后的粉色。整个人看起来松弛、温柔，带着少女刚入梦境前的慵懒气息。
“还不睡？”
“你也没睡。”她走过来坐到他身边，轻轻蹭了蹭他肩膀，“怎么了？烦心事？”
“没。”
“说谎。”
沈意殊轻笑，声音有点黏糊：“你不开心的时候，耳朵会有点红。”
他一怔，抬手摸了摸耳朵，果然有些热。
“……你还记得这些？”
“当然。”她眼神清亮，“你的一切，我都记得。”
沈执澜一时语塞，只好低头轻笑。
“哥。”
“嗯？”
“刚才那条消息，你看到没？”
他沉默了三秒，点头。
“你不想回答？”
“你是我妹妹。”他低声说，“这个问题不成立。”
“可如果真的不是呢？”
她声音轻轻的，仿佛怕惊动夜色，“如果我们不是兄妹……你会喜欢我吗？”
沈执澜喉头一紧，沉声道：“别再说这种话了。”
她没有生气，反而低下头，靠在他肩上：“好，不说。”
他以为话题就此结束，没想到下一秒，她又轻声问：“哥，你会一直和我住在一起吧？”
“嗯。”
“那……你也不会结婚，对吧？”
沈执澜没说话。
沈意殊像是没等到回应，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我会努力的……让你永远只需要我一个人。”
他微微皱眉：“意殊——”
“我开玩笑的。”她笑了笑，侧过脸看他，“别紧张。”
但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认真，却不像在开玩笑。
沈执澜感到一丝隐约的不安。
他不喜欢不确定的东西，不喜欢心跳失控的感觉。而沈意殊，越来越常让他感觉控制不住。
“早点睡。”他站起身，回房关门，留下沈意殊一个人坐在夜色里。
她没有走，依然坐着，安静地看着他房门的方向。
然后，她缓缓低下头，从宽大的袖口里抽出一根黑色的长发——不属于她。
她抬起手，将那根发丝缠绕在指尖，慢慢绕成一个圈。
“敢靠近他的人……”她低声说，像是对空气，“都不该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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