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初临时，兰芙宫烛火渐次亮起。鹿栖嘉倚在雕花窗边，望着窗外摇曳的竹影，手中捏着一张密信。这是她暗中培养的暗卫传来的消息——司贵妃娘娘近日频繁与御史台官员的家眷往来，而皇后娘娘则在暗中调阅内务府账目。
"娘娘，内务府送来新制的衣裳。"沉香疾步而入，福身行礼时裙摆扫过青砖。几名太监抬着描金樟木箱鱼贯而入，箱中各色云锦华服流光溢彩，最上面还压着一张明黄笺纸。
鹿栖嘉展开笺纸，萧砚池的字迹刚劲有力："丽嫔新入宫，特赐云锦十匹，珠翠若干。"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将笺纸凑近烛火，看着火苗吞噬那些虚伪的关怀。前世，她也曾为这样的恩宠欣喜若狂，如今才明白，帝王的赏赐不过是权衡利弊的手段。
正当此时，窗外传来轻微的异响。鹿栖嘉抬手示意："沉香，你且退下。"待殿内只剩自己，她旋即隐在屏风后。一道黑影轻巧地翻过高墙，落在庭院中。
"参见主子。"黑衣人单膝跪地，声音低沉，"司贵妃娘娘与右御史中丞夫人密会时，提到了西北军饷一事。"
鹿栖嘉瞳孔微缩。西北军是鹿家掌控的势力，前世正是有人在军饷上做文章，才让鹿家背上了谋逆的罪名。"可探得具体内容？"
"对方似乎在收集粮草账册，意图......"黑衣人话音未落，兰芙宫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鹿栖嘉当机立断："你先退下。"待黑衣人消失后，她迅速将密信藏入妆奁夹层。
"丽嫔妹妹这是在忙什么？"司贵妃娘娘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月白绣梅纱衣裹挟着龙涎香，未带任何宫人，孤身踏入殿内，"本宫想着，妹妹初来乍到，定有许多不懂的规矩，特来教教你。"
鹿栖嘉莲步轻移，盈盈下拜："有劳贵妃娘娘挂心，臣妾惶恐。沉香，还不快给贵妃娘娘奉茶。"
司贵妃娘娘径直在主位坐下，接过茶盏轻抿一口："妹妹可知，这宫里最忌讳的是什么？"她突然抬眼，目光如刀，"是野心。尤其是，不属于你的东西。"
鹿栖嘉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依旧温顺："臣妾愚钝，还请贵妃娘娘明示。"
"西北的天，快要变了。"司贵妃娘娘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上的翡翠镯子，"有些势力，不该把手伸得太长。妹妹出身鹿家，更应该明白，君臣有别。"
鹿栖嘉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面上却挤出一抹惊慌："贵妃娘娘这话，臣妾实在不懂......"
"不懂最好。"司贵妃娘娘起身，走到她面前，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妹妹这般容貌，若能安分守己，何愁没有荣宠？可若是学不会守规矩......"她突然凑近，在鹿栖嘉耳边低语，"这后宫里，有的是让美人香消玉殒的法子。"
待司贵妃娘娘离开后，沉香怯生生地从内室转出："娘娘，您......"
"无妨。"鹿栖嘉瘫坐在椅上，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对方这一番敲打，分明是在警告她不要插手西北之事。看来，萧砚池已经开始行动了。
深夜，兰芙宫一片寂静。鹿栖嘉轻抚过母亲留下的玉佩，望着窗外冷月喃喃自语："这次，我不会再让你们得逞。"月光洒在她的鎏金护甲上，折射出冷冽的光，宛如出鞘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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