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墙环绕的布利艾纳军校院内,只有几间石头建成的旧房子,房上瓦全都长满了苔藓,左边是一座破旧的寺院。
莱昂并不喜欢这里,作为里昂的贵族,他家里落魄过,窘困过,但位于郊区的庄园始终保持着应有的精致,一尘不染的桌面,打理合适的花园,保持光亮的大门,像过往的人彰显着一地领主的身份。
更何况,他厌恶严苛的作息安排和必须穿着统一的服饰。
刚入学不到一个月,他就请假回家了,顺便还去了巴黎。
啊,罗伯特那些人还是值得交往的,尤其是那个叫夏洛特·梅内特拉的姑娘,总会突然冒出一些奇奇怪怪,但是颇有道理的想法。
之后他回到了布里埃纳军校,他功课并不突出,甚至可以用垫底这两个字来形容。
他大部分时间放在了和当地名流的社交上面。
他想要给自己谋划一条出路,比如高等法院的法官、包税所工作、议员什么的,或者是个记者和律师也不错。
总之,他不喜欢这里。
直到,那个看起来有些瘦小,连法语都说不连贯的同学出现。
对方是今年刚入学的。
他简直无法想象,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努力,去上那些枯燥无聊的课程!而且这人几乎没有出过校门,日常请假到处乱跑,甚至跑到巴黎参加沙龙的莱昂表示自己是一百万个不理解,这不无聊吗!
莱昂撞到过几次,自己同年级的学生,耻笑这个小学弟的场景。
他没有插手,做了一个静默的旁观者。
很倔强,很有脾气,同时很强硬的一个孩子,多次观察后,莱昂得出自己的结论。
像一头小狮子,像一个冰与火交融出的产物,他狂热而理智,急躁而隐忍。
莱昂少有的,在布里埃纳军校里有了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他向周围人打听这位小学弟的来历。
“他?科西嘉岛的一个落魄子,靠着国王的恩典来到这里,”同学不屑哼出声来。
“算个什么的贵族,那个破地方,不过是被我们占领的土地,当时候没把当地人都sha光是国王的恩典,他还刚说科西嘉人勇敢?哦,勇敢的地方成为了殖民地?”
这名同学家里和玛丽王后的至交好有,朗巴尔夫人有着弯弯绕绕的关系。他也是拿着国王奖学金进来的公费生,平日常把效忠和陛下一类词汇挂在嘴上,以如今在美洲打仗的拉法耶特侯爵为自己崇拜的目标。
但莱昂清晰记得,拉法耶特侯爵私自跑到美洲的消息传到布里埃纳时,这位同学破口大骂了很长一段时间。
“哦,那他叫什么名字?”
“拿破仑·波拿巴,我感觉他连对国王的基本忠诚都没有。”
莱昂主动和波拿巴同学说过几次话,很遗憾,他听不懂对方那口带着浓厚口音的法语,双方很难深入交流。
而且……其他同学对波拿巴的排挤,让他也不好和对方发展出什么亲密的友谊来,他没必要为了交好一个科西嘉人,放弃自己的社交圈。
——后来莱昂跟夏洛特提起过,如果在布里埃纳期间,他跟拿破仑成为好友,该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情。
“如果重来一次,你会吗?”已经成为塞勒涅俱乐部实际负责人的夏洛特,问起这句话。
莱昂愣了片刻,摇了摇头:“他属于热血、强硬和伟大,但这三个词,和我并不沾边。有所来往已经是我最大的幸运。”
——(番外完)
(拿皇早年是有要反抗法对科西嘉的想法,而且付诸不少实际行动的)
(最近看到一个特离谱的造/谣,拿皇不是对卢梭的自然状态观点不是全部赞同吗,然后有人说他给卢梭写过信,说对方的观点有什么问题,卢梭还回信夸赞他说的对)
(简直离谱,卢梭1778年去世,拿皇应该在1779入读布里埃纳后,才读到卢梭的书,这写信勉强理解,回信???)
(下一章直接1781,不墨迹了,为什么不讲内克的省/议/会,只能说省/议/会,的确实行了,但结果最后省/议/会和高等法院站到了一起,高等法院本身也没有拒绝注册内克那些法令……这东西完全没发挥出预期的作用。相比于写思想和军事,我的舒适圈果然在政/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