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看出严浩翔在担心什么,有气无力地解释:“不是毒品。应该是…肌松剂。我现在不怎么用得上劲。”
严浩翔从地上捡起针筒,细细看了一阵,上面没贴任何标签。他把针筒收在自己衣服口袋里,把贺峻霖横着抱起来:“不是毒品最好,我们现在得先跑出去,我自己打不过他们两个。等到出去了,我就带你去医院化验。”
“不用…这都是短时间内才有用的。半个多小时过去之后就会失效,我习惯了…”
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严浩翔不知情的,贺峻霖立刻停住。
严浩翔神情复杂看着蜷缩在自己怀里的人,想起贺流对他说的话,心下了然,默默收紧双臂。
贺峻霖见状赶紧出声告诉他:“你听我指挥走,我熟悉这儿,知道还有个出口在哪。”
严浩翔跟着对方的指导,来到仓库最里面,墙上有一个挂历。
“对,把他掀开。”贺峻霖指了指挂历。
小心地掸去尘土,严浩翔一掀开那张卡纸,果然看见一个洞,洞口有细碎的光照进来。
“你能自己爬出去吗?”严浩翔问怀里的人。
“应该可以。”贺峻霖顺势钻入洞里,熟练得仿佛专门排练过一般。
严浩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紧张起来:“我感觉他们要回来了,你尽量快点。”
洞并不长,贺峻霖很容易就爬出去了。
“你快出来。”他从里面叫严浩翔。
“哐啷————”卷帘门开启发出了巨大的声音。
严秉邢和贺流回来了。
严浩翔惊恐地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仓库很大,大到围着它绕一圈,至少得花十分钟的时间。所以他看不见严秉邢和贺流,自然,他们也看不见严浩翔。
贺流最先爆了一句粗口:“这俩小畜生跑哪去了?”
快跑。
快跑。
快跑。
严浩翔心里只剩下这一个词。
如果被那两个疯子抓住,不光自己又要和他们抗衡一阵,贺峻霖还可能被贺流拉去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严秉邢正往这里走来,他在满屋腐烂中闻到了一丝酒气。
真得感谢自己赛车手时期的体能训练,他跑了一步,踩住洞口,整个身子正好滑进有些狭隘的洞里。
合上挂历的一瞬,严浩翔不知道是贺流真的过来了,还是人因极度恐惧产生了幻觉。
贺流丑陋的眼睛,伸进洞里,死死盯着自己。
仅一面挂历之隔,他清晰的听见,脚步声在周边越来越近的盘旋着。
脚上像装了助推器一般,求生的渴望达到极点。在保证不发出声音的情况下,严浩翔几秒就飞到洞外,来不及多说一句话,背起贺峻霖就跑。
严浩翔不知疲倦的,无休无止的奔跑着,他不认识路,只知道离这个恐怖的仓库越远越好,多跑几米,他们就多安全一点。
“别跑了!”贺峻霖喊住他。
严浩翔这才仿佛有了魂,脚步逐渐放缓,站定在一处空旷地带。
他从严浩翔背上爬下来:“省着点体力,这么跑下去,没出了村子你就累死了。”
“贺流有病吧。”严浩翔认识贺峻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见他骂人,“他哪来的肌松剂啊。”
贺峻霖坐在地上,捏着腿上的肌肉。
严浩翔探过脑袋去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
“药效缓过去点了。但是好奇怪,有种腿软的感觉。”
他脸上立刻露出担忧的神情:“那我还背你吧,你熟悉这儿,你指挥我走。”
贺峻霖冲他摆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像为了证明似的,他支撑着站起来,“他这买的也是劣质药,只是刚刚剂量打太多了,现在除了肌肉有点酸,剩下的没什么事了。”
他眯起眼望了望远方:“别在这待太久,这儿没好人,况且他们都认识我。咱们在这一旦被发现,就随时有可能被他们告诉贺流。”
“这里的出口在哪?”严浩翔愈发觉得这个村子像极了诈骗园区,进来容易出去难。
贺峻霖从地上捡了根树枝,在沙地上给他比划:“想从这里出去,就必须经过仓库,太危险了。所以说咱们只能翻过这座山,到村子那边去。那边挨着城市近,到了那基本就安全了。”
“翻山?!”严浩翔没忍住惊呼出声,“那咱们得走多远啊。”
“这座山不高,大约一两个小时就能翻过去了。”贺峻霖边说边帮对方拍掉肩膀上的灰尘,“走吧,要是到那边天都黑了,就去我……”
他说到这忽然顿住了。
严浩翔不明所以:“去哪?”
“我没和你说过,我小时候住的一个邻居家。”
“贺流和我说了。”严浩翔摸着贺峻霖的发尾以示安慰,“我都知道了。没关系,咱们先赶路,出去了再说这些。”
被安抚的人愣着点了点头:“嗯。走吧。”
刚刚歇息一会的雨又势头渐猛,打在泥土地上,一砸一个小坑。乌云也不断堆积翻滚,孕育着闷雷,看起来并未打算放两人一条生路。
贺峻霖脑海里浮现出自己少年时无数次出逃的画面,和眼前的景象交叉重叠。
不一样的是,这次他的身后有严浩翔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