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远目光灼灼:"这道疤的形状很特别,像是被烧红的茶壶盖烫的。"
我身体微颤:"老爷好眼力,确实是幼时贪玩,碰倒了茶壶。"
沈明远松开手:"下去吧,明日清晨再来送茶。"
我退出书房,背后已冷汗涔涔。沈明远比我想象中更为警觉,我需更加小心。
接下来的日子,我每日为沈明远烹茶,渐渐赢得了他的信任。他喜欢我沏的茶,也喜欢与我谈论茶道。
一个月后,春雨和夏荷已对我不再那么敌视。她们告诉我,沈家还有一位少爷,名叫沈云舒,是沈明远的独子,今年二十有三,正在外地经商,半年才回家一次。
"少爷生得俊朗,又精通诗书,许多大家闺秀都想嫁给他。"春雨羡慕地说。
"少爷性子冷淡,不近女色,至今未娶妻。"夏荷补充道。
我装作好奇:"沈家就这一位少爷吗?"
春雨和夏荷对视一眼,夏荷低声道:"还有一位小姐,不过..."
"不过什么?"
"那位小姐已经不在了。"春雨叹息,"十年前,小姐和她娘亲在一场大火中丧生。那场火烧了整整一夜,将沈家西院烧成了灰烬。"
我心中一痛,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怎会有这种事?"
夏荷摇头:"谁知道呢,有传言说是小姐娘亲不小心打翻了灯,也有人说..."
"说什么?"我追问。
"说是有人故意放火。"夏荷环顾四周,压低声音,"因为小姐娘亲来历不明,当年沈老爷不顾家族反对,执意娶她为妻。沈家老太太一直看她不顺眼。"
我握紧拳头,指甲掐入掌心的痛让我保持清醒。
"那场火过后,沈老爷整整一年没有踏出家门半步。"春雨说,"他最疼爱那个小女儿了。"
我苦笑:"既然如此疼爱,为何不能保护好她?"
春雨和夏荷惊讶地看着我,我赶忙改口:"我是说,真是可惜了。"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回想着十年前的那场大火。熊熊烈焰中,我看到母亲奄奄一息的脸,她拉着我的手,说:"跑,快跑,别回头..."
我九岁那年,人们都以为我和母亲死在了大火中。沈家宣称,西院起火是意外,没有生还者。
但我活下来了,带着满身的伤痕和刻骨的仇恨。我被母亲生前的一位仆人收养,在贫苦中长大,一直等待着复仇的机会。
现在,我回来了。
第二天一早,我照例给沈明远送茶。刚走到书房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人说话。
"爹,南方的茶庄都已经收购毕,今年的茶叶比去年增加了两成。"一个清朗的男声传来。
"好,你办事我放心。"沈明远笑道,"这次回来多住些日子,别急着走。"
"还有件事..."那人犹豫了一下,"我听说,十年前的西院大火,可能另有隐情。"
沈明远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谁告诉你的?"
"在扬州的时候,遇到一个老乞丐,他说曾在咱们家做过工。他醉后说漏了嘴,说西院的火不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