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沈云舒站在窗边，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我避开他的视线，专心沏茶。

沈明远示意我退下，我刚走到门口，沈云舒突然说："素青，我有些话要问你。"

沈明远皱眉："有什么话这么急着问？"

"关于茶艺的事，爹，你不是总说我泡的茶太苦么？我想向她请教。"

"那就等会儿再问。"沈明远不耐烦地挥手，"先出去。"

我退出书房，心中忐忑。沈云舒显然起疑了，他一步步接近真相，这对我的计划可能是助力，也可能是阻碍。

接下来的几天，沈云舒频繁出入茶房，找我讨教茶艺。我知道他是借机观察我，试图确认我的身份。

一日午后，沈明远外出接待客人，沈云舒来到茶房，直接问我："我姑姑要来沈家小住几日，爹让你去伺候她的饮茶。"

"姑姑？"

"沈明远的妹妹，沈明月。"沈云舒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十年前那场火，她刚好也在场。"

我心跳加速："少爷的意思是..."

"我想看看，她见到你会有什么反应。"沈云舒靠近我，"如果你真是灵儿，她一定会认出来。"

"少爷，我不是你妹妹。"我声音发颤，"请不要这样试探我。"

沈云舒忽然捧起我的脸："你怕什么？如果你真是素青，就不必担心。"

我无言以对，只能点头答应去伺候沈明月。

两日后，沈明月抵达沈府。她约莫四十出头，打扮得体，眼中却透着精明和算计。

"这就是新来的品茶女？"沈明月上下打量我，"长得倒是清秀。"

"姑姑，她的茶艺极好，爹特意指派她来伺候您。"沈云舒在旁说道。

沈明月点头："那好，我要喝碧螺春，你去准备吧。"

我转身去煮水备茶，沈云舒跟了过来，低声道："别紧张，自然些。"

我瞪了他一眼："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沈云舒笑了："你这脾气，越来越像她了。"

我默不作声，认真泡茶。端着茶盏回到沈明月面前时，她正在翻看一本账册。

"姑姑，茶来了。"沈云舒说。

沈明月抬头，接过茶盏，忽然一怔，茶水洒出一些在她手上。

"姑姑，怎么了？"

沈明月盯着我，脸色微变："没什么，手滑了。"她擦了擦手，又仔细打量我，"你叫什么名字？"

"素青。"

"素青..."沈明月喃喃重复，"你很面生，以前在哪里做事？"

"城南醉香茶馆。"

"你多大了？"

"十九岁。"

沈明月轻笑一声："十九岁...十年前你才九岁，倒是和灵儿一般大小。"

我心中一颤，面上不动声色："灵儿是谁？"

"沈家已故的小姐。"沈明月喝了一口茶，忽然说道，"你知道吗？那场大火烧得真旺，我在场，亲眼所见。火光冲天，把半个院子都照亮了。"

我握紧茶壶的手微微发抖。

"可惜啊，没能救出人来。"沈明月叹息，"不过也说不定，有人逃出来了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