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听着这些传言，心中酸涩难言。我不知她是否曾爱过旁人，但我知道，我已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

这爱是卑微的，是无望的，如同地底的野草仰望着天上的星辰。

我深知自己的身份，不过是将军府里一个低贱的仆役，与将军之间隔着天堑般的距离。

可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夜里，将军召我入内，我总是低着头，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我怕我的眼神会泄露心中那不轨的情愫，会玷污了她。

她喝药时，我会小心翼翼地接过空碗，然后静静地立在她榻前。有时她会翻阅兵书，有时她会批阅公文，有时她只是静静地坐着，眼神飘向窗外。

窗外是北疆的漫漫风雪，寒风呼啸，吹得窗棂吱呀作响。

屋子里很暖和，燃着上好的银霜炭，散发着淡淡的药草香气。

我闻着那药香，心中却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她为何总是喝药？是旧伤未愈，还是为了抵御北疆的严寒？

我不敢问，也不敢探究。

我只知道，每一次夜里守在她身边，我的心跳都会不受控制地加速。

我贪恋这片刻的独处，贪恋这微弱的联系。

一日，将军的贴身侍女绿翘私下里找到我。绿翘是将军的远房表妹，自小跟着将军，深得将军信任。

她瞧着我，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青弦，将军对你与旁人不同，你自己可有察觉？”

我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绿翘姑娘说笑了，将军待府中下人皆是一视同仁，我不过是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计。”

绿翘轻笑一声：“一视同仁？那为何将军夜里只召你一人入内？那些粗手粗脚的侍卫，怎会如此细致地端药？”

我语塞。

绿翘凑近我，压低声音道：“将军性情冷淡，不喜与人亲近，但对你，总归是有些不同的。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当知如何把握机会。”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暗示，让我心中更加忐忑。

把握机会？把握什么机会？

是她以为的那种机会吗？让我攀龙附凤，一步登天？

我做不到。

我对将军的情感，不是出于功利，而是发自肺腑的爱慕。

我不会利用她对我的微末好意，去奢求不属于我的东西。

我垂下眼眸：“绿翘姑娘误会了，我只想好好伺候将军，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绿翘眼神中的探究转为一丝失望，她摇了摇头：“你这孩子，怎如此不开窍。将军身居高位，身边伺候的人多了去了，救命之恩固然重要，但若能更进一步，将来便是平步青云啊。”

我抬头看向她，认真地说道：“绿翘姑娘，我不求平步青云，只愿将军平安顺遂。”

绿翘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罢了，或许是我多虑了。你是个好孩子，只是…可惜了。”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我明白她的意思。可惜我这般“不开窍”，白白浪费了将军的几分垂青。

我送走绿翘，心中却泛起一丝苦涩。我并非不懂她的意思，我只是无法按照她所想的那样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