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一紧。她说到了孤儿,她是否想起了我?
“将军,”我上前一步,跪在她榻前,低声道,“青弦便是被将军所救,才得以活到今日。将军的恩情,青弦永世难忘。”
她看着跪在她面前的我,眼神中的探究渐渐化为一丝柔和。
她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顶。
她的手很凉,带着一丝药草的味道。
我浑身僵硬,不敢动弹。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触碰我。
“青弦…”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叹息,“你是个好孩子。”
我的眼眶瞬间湿润了。这句“好孩子”,包含着多少复杂的情感?是怜悯,是赞许,还是…别的什么?
“将军,”我抬起头,看向她,鼓足了所有的勇气,“青弦愿一生追随将军,为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她看着我眼中的真诚与炙热,眼神变得更加复杂。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窗外的风雪声和我们二人的呼吸声。
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剧烈而急促。
我不知道她是如何想的,我只知道,我已将我的心意,毫不保留地呈现在她面前。
将军没有回应我的表白。她只是收回了手,然后端起药碗,一口饮尽了药汁。
我像往常一样接过药碗,然后退到一旁。
屋子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但我的心却无法平静。
我知道自己僭越了,一个卑微的仆役,怎敢对高高在上的将军说出那样的话?
我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将军的反应,她会生气吗?会因此将我赶出将军府吗?
然而将军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她只是继续靠在榻上,闭目养神。
我侍立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夜深了,将军似乎睡着了。她的呼吸渐渐平稳,面容在烛光下显得更加苍白。
我静静地看着她,心中既有担忧,又有难以言喻的爱慕。
我多想上前,为她掖好被角,为她抚平眉间的愁绪。
但我不敢。我怕惊扰了她,也怕再次僭越。
我在她的榻前守了一夜。风雪未歇,夜色深沉。
天快亮时,将军醒了。她睁开眼睛,看到我还在,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天亮了,”她淡淡地说道,“下去吧。”
我心中升起一丝失落,她似乎全没有将昨夜我的表白放在心上。
或许,在她看来,那不过是一个孤儿的感激之词罢了。
我垂下眼眸,恭敬地应道:“是,将军。”
我端着空药碗,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她的房间。
门外,晨风凛冽,吹得我打了个寒颤。
我的心像这北疆的清晨一样冰凉。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发展。
将军并没有因为我的僭越而疏远我,反而…对我更加亲近了。
当然,这种亲近并非体现在言语上,而是体现在行动上。
她开始在处理军务时,让我侍立在侧。虽然我只是负责磨墨、递笔,但她有时会随口向我解释一些战报的内容,或者询问我对某些事情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