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秘密基地

第7章 秋风吹过的秘密基地

十月的秋风裹着桂花香钻进教室，林小满盯着课表上的“社团招新”栏目，指甲在“篮球队后勤组”上留下道浅痕。隔壁传来周野的吉他声，弹的是他们在展演会上改编的《七里香》，橡皮筋的音色换成了正经琴弦，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还在想后勤组的事？”苏棠递来块草莓味饼干，“其实啦啦队挺适合你的，上次展演你举彩球的样子超有活力！”

林小满咬碎饼干，碎屑掉在作业本上：“可是……”她想起篮球队长接过彩球时的笑容，又想起周野在后台用发圈缠琴弦的样子，心里像塞了团乱线。

社团招新现场热闹如市集。篮球队后勤组的摊位前围满女生，林小满攥着报名表在人群外徘徊，看见李梦然正踮脚给篮球队长递水，袖口的珍珠手链晃得人眼花。

“想报名就去啊，墨迹得像许知远画分镜。”周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穿着oversize卫衣，怀里抱着尤克里里，“不过提醒你，后勤组要给球员洗球衣，你确定不会把人家的白背心染成蓝色？”

“要你管！”她转身就走，却撞上摇滚社的招新海报——上面画着抱着尤克里里的苏棠、弹断弦吉他的周野、举着漫画稿的许知远，还有个挥舞彩球的短发女生，脚下踩着颗星星。

“这是我们乐队的新成员，”许知远不知何时出现，推了推眼镜，“暂时还没名字，要不你叫‘彩球少女’？”

林小满挑眉：“你们乐队不是叫‘非标准音’吗？怎么，想让我当标准音？”

周野突然把尤克里里塞进她怀里：“来，弹段《小星星》，让我们听听标准音什么样。”

琴弦在她指尖发出破音，苏棠笑得差点打翻旁边的饼干盒：“确实很‘标准’！”

午后的天台成了四人的秘密基地。周野倚着栏杆调弦，阳光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和许知远的漫画涂鸦重叠——那是昨天画的《非标准音日常》，林小满正在用彩球砸周野的脑袋。

“下周有个校园音乐节，”周野忽然开口，“主唱兼吉他手缺席，问我们要不要顶上。”

苏棠的眼睛亮了：“真的？可是我尤克里里才练到三级……”

“怕什么？”林小满把彩球抛向空中，“上次展演都挺过来了，音乐节算什么？干就完事了！”

许知远在漫画本上刷刷画下：四个少年站在天台，背后是飘着云朵的蓝天，彩球、尤克里里、吉他和漫画稿在风中飞舞。标题栏写着：《秘密基地的冒险提案》。

接下来的一周，器材室成了临时排练厅。林小满用彩球当沙锤，许知远把数学公式写在键盘谱上，苏棠对着镜子练习台风，周野则偷偷给尤克里里装了个粉色拾音器。

“这是‘秘密武器’，”他对苏棠晃了晃螺丝刀，“能把你的‘卡农变奏曲’变成‘卡农冲击波’。”

“谢谢……”苏棠的耳尖发红，“其实我发现，尤克里里的泛音和你的嗓音很搭，像……像咖啡加奶泡。”

周野的手顿了顿，螺丝刀差点戳到手指：“你这比喻比许知远的漫画还抽象。”

音乐节当天，林小满在后台给彩球打气。许知远突然冲进来说：“周野不见了！”三人跑遍整个操场，最后在篮球架下找到他——他正靠着篮板抽烟，脚边扔着皱巴巴的报名表。

“你疯了？马上就上台了！”林小满一把夺过香烟，却在触到他指尖时愣住——那是她上周送的草莓味打火机，外壳上还刻着“非标准音”的简笔画。

周野别过脸：“我爸又闹到学校了，说我不务正业……”他踢开脚边的石子，“反正我们这种人，怎么折腾都是错的。”

苏棠突然蹲下来，从书包里摸出本《摇滚圣经》：“你说过，科特·柯本也被老师骂过‘垃圾’，可他的歌却治愈了很多人。”她翻开书页，里面夹着周野上次演出的门票根，“你的歌也一样，至少治愈了我。”

许知远举起漫画本：“你看，粉丝都催更了！”页面上画着无数小听众，举着写有“周野牛逼”的灯牌。

林小满把彩球塞给他：“要是临阵脱逃，我就把你的丑照做成灯牌，挂在篮球场最显眼的地方。”

舞台上的聚光灯亮起时，周野的吉他弦在指尖震颤。苏棠的尤克里里响起第一个音符，饼干盒里的硬币换成了金色沙粒，晃出细碎的光。林小满踩着节拍挥动彩球，看见观众席前排的篮球队长对她比心，却只是笑着摇头，把彩球转向了舞台中央的周野。

这次的《致傻子们》比上次更热烈。许知远的键盘声混着苏棠的尤克里里，周野的歌声里多了份破釜沉舟的狠劲，林小满的彩球划出的弧线，刚好接住从穹顶飘落的桂花。当副歌响起时，台下突然有人举起画着“非标准音最棒”的漫画横幅——是陈佳琪和赵雨桐。

散场后，四人躺在操场看星星。林小满的彩球滚到周野脚边，他踢了踢：“今天没砸我脑袋，差评。”

“留着下次砸。”她翻身坐起，看见他卫衣帽子上沾着片桂花，鬼使神差地伸手拂去，“其实你刚才超——级——帅。”

“要你管。”他别过脸，却在月光下勾起嘴角。

许知远的漫画本在星光下翻开新页：四个少年躺在草地上，彩球、尤克里里、吉他和漫画稿散在身旁，远处的篮球架上，有人用粉笔写着“非标准音永存”。苏棠指着天上的猎户座：“你们说，以后我们会去更大的舞台吗？”

周野捡起片落叶，夹进吉他弦里：“说不定会去街头卖艺，林小满负责打彩球，许知远画速写，我和苏棠……”

“负责收钱？”林小满接话。

“不，”他望着星空，“负责唱给风听。”

秋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掠过每个人的肩膀。远处的教学楼亮着几盏灯，像散落的星星。林小满忽然想起许知远说过，秘密基地不是某个地方，而是和谁一起疯的时光。此刻的草地、星空、身边人的侧脸，还有远处若有若无的桂花香，都是她独一无二的秘密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