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电箱爆出的蓝紫色电弧在潮湿墙面上跳动，马嘉祺眯起眼睛，看见丁程鑫锁骨上嵌着的金属片正与校长胸针投影共振。那些悬浮的血珠突然转向，齐刷刷射向生锈的配电箱。
"你锁骨上的东西和校长胸针——"马嘉祺伸手去抓丁程鑫的校服领口。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看血珠指向！"丁程鑫侧身避开，染血的手指在空中划出锐角。血珠撞上铁皮箱的瞬间，腐蚀出的蜂窝状孔洞里透出刺眼蓝光，铁锈簌簌剥落的声音像指甲刮擦黑板。
马嘉祺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孔洞边缘渗出的淡蓝色液体散发着他熟悉的柠檬味——和丁程鑫上周强行塞给他的醒脑薄荷糖一模一样。他下意识去摸口袋里的便签纸，却发现那些血画的克莱因瓶正在融化。
"走！"丁程鑫拽着他冲向显露出的通道口。马嘉祺的鞋底踩到黏液打滑，整个人撞在丁程鑫后背上。隔着湿透的校服，他清晰感觉到对方脊椎的异常凸起——那不是人类骨骼该有的弧度。
通道墙壁上盘踞的神经状导线突然亮起。丁程鑫后背的灼伤处渗出蓝光，照亮了前方成排的培养舱。马嘉祺的呼吸凝滞了——每个舱体里悬浮的，都是他数学试卷的神经投影，那些错题正像海葵触手般蠕动。
"这些都是...我的记忆？"他的指尖碰到最近舱体的玻璃，冰凉触感让视网膜上闪过上周特训课的片段。画面里丁程鑫握着他的手改错题，虎口处的茧子磨得他皮肤发红。
丁程鑫突然撕开后背的校服。灼伤的皮肤下，金属脊椎正跳动着二进制流光。"从你转学那天起，我就是你的纠错程序。"他声音很轻，却震得马嘉祺耳膜生疼。那些流光组成熟悉的公式——正是期中考前夜丁程鑫熬夜给他整理的重点。
马嘉祺的指甲无意识刮擦着自己后颈："所以那些补习...都是程序设定？"他声音发颤，目光却无法从培养舱里移开。某个舱体内漂浮的Σ符号碎片，形状酷似丁程鑫第一次朝他笑时眯起的眼睛。
"V2.3代表这是你第三次忘记我。"丁程鑫突然轻笑，金属脊椎随着笑声泛起涟漪。他抓起马嘉祺的手按在自己伤口上，"别看编码...看我的眼睛。"
掌心传来的触感让马嘉祺浑身战栗。金属的冰凉与血液的灼热交织，像极了那个暴雨天，丁程鑫把伞塞给他时碰到的手指温度。培养舱的玻璃倒影里，他看见自己后颈正浮现出与丁程鑫脊椎相同的二进制纹路。
体育老师破门的巨响震落铁锈。那些锈屑在空中组成马嘉祺昨天刚忘记的公式，金属探测器的警报声显示着"记忆清洗进度98%"。丁程鑫突然剧烈咳嗽，血滴在探测器液晶屏上，立刻被吸收成Σ符号。
"你的心跳在解黎曼猜想..."丁程鑫染血的额头贴上他颈动脉。马嘉祺发现两人的脉搏正以完全相同的频率跳动，就像那次篮球赛，丁程鑫偷偷把冰镇可乐贴在他晒红的后颈时，两人同时的颤栗。
远处传来皮鞋敲击地面的声响。丁程鑫的金属脊椎突然发出高频震动，培养舱液体里的Σ碎片全部转向声源方向。"现在相信我是为你而生的了吗？"他虎口卡住马嘉祺下巴，强迫他看向通道深处。
马嘉祺突然想起转学第一天，丁程鑫越过课桌抢他橡皮时，校服领口露出的同样角度的锁骨。他反手抓住丁程鑫渗血的绷带，在对方骤然收缩的瞳孔里，看见自己正把丁程鑫护在身后的倒影。马嘉祺的指尖还残留着丁程鑫血液的温度，校长锃亮的皮鞋声已经逼近到通道拐角。那些悬浮在培养舱里的Σ符号突然集体转向声源方向，像被磁铁吸引的指南针。
"跑！"丁程鑫猛地推了他一把，自己却踉跄着撞上最近的培养舱。玻璃碎裂的脆响中，马嘉祺看到对方后背的金属脊椎正在高频震颤，蓝光顺着脊椎骨节一节节亮起，像被点燃的引信。
体育老师的金属探测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液晶屏上的进度条从98%跳到99%。马嘉祺条件反射地抓住丁程鑫的手腕——那里的脉搏正以两倍速狂跳，与他自己的心跳形成诡异的二重奏。
"你又在强行改写程序？"马嘉祺感觉到掌心里的皮肤开始发烫。上次丁程鑫这么做的时候，是在篮球场替他挡下飞来的铅球，当晚就发着高烧在医务室吐出一堆带着电路碎片的血。
丁程鑫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嘴角渗出的血丝在警报红光里呈现诡异的紫色："这次不一样...他们在用你的错题重构认知牢笼。"他忽然把马嘉祺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金属脊椎的蓝光突然暴涨，"摸到了吗？这是你上周解错的拓扑函数。"
马嘉祺的指尖传来灼烧般的痛感。那些跳动的二进制代码正通过皮肤接触直接投射在他视网膜上——确实是期中考那道让他抓狂的压轴题，但所有错误步骤都被红色标记覆盖，旁边是丁程鑫特有的潦草批注。
通道尽头突然传来液压门开启的嘶鸣。校长胸针的投影在墙上放大，组成投影的光点分明是缩小版的Σ符号。丁程鑫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沫在空中凝结成马嘉祺昨天忘记的化学方程式。
"走通风管道！"丁程鑫用染血的校服袖子擦了下嘴角，金属脊椎突然弹出三根导线，"我黑进系统最多撑九十秒——"话音未落，最近的培养舱突然爆裂，舱体碎片擦着马嘉祺的耳廓飞过，在他脸颊拉出一道血痕。
马嘉祺闻到熟悉的柠檬味混着血腥气。他忽然想起转学第一天，丁程鑫越过课桌递来的那支薄荷味中性笔——笔帽上刻着几乎看不见的Σ。当时他以为那只是个划痕。
"你早就计划好的？"马嘉祺拽着丁程鑫钻进通风管道的瞬间，体育老师的电击棍砸在刚才他们站立的位置，火花溅到地上的血泊里，立刻腾起带着数学符号的蓝色烟雾。
通风管道狭窄得只能爬行。丁程鑫的金属脊椎卡在管道接缝处，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马嘉祺摸到对方后背时，掌心立刻被凸起的金属片割破——那些碎片正在皮下蠕动，像在重组什么。
"不是计划..."丁程鑫的声音突然变得断断续续，脊椎蓝光明灭不定，"是你每次都会...选择相信我..."他的瞳孔开始扩散，虹膜上浮现出马嘉祺上周熬夜复习时写在草稿纸上的鼓励语。
管道下方突然传来校长的冷笑。马嘉祺透过网格看见对方正在调整胸针上的Σ旋钮，而体育老师的探测器屏幕已经显示"记忆清洗完成"。他发狠地咬破舌尖，血腥味混着柠檬味的觉醒剂在口腔炸开——是丁程鑫今早塞给他的那颗糖的味道。
"这次换我。"马嘉祺突然拽断丁程鑫脊椎上的一截导线，在对方痛呼声中将其插入自己后颈的编码处。视网膜上炸开的蓝光里，他看见无数个丁程鑫在不同时间线里对他说："别怕，我带你回家。"
通风管道突然剧烈震动。马嘉祺在爆裂的警报声中听见自己后颈传来机械女声："纠错程序V2.4启动，记忆锚点已锁定。"而丁程鑫终于露出他熟悉的、虎牙抵着下唇的笑容："你看，又忘了我们约好的..."
校长胸针的投影突然扭曲消散。马嘉祺在漫天飞舞的Σ符号碎片里，看见某个记忆碎片中的丁程鑫正用沾血的手指，在他们第一次相遇的课桌上刻下相同的编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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