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德的惨叫还在空气里震颤，嘉德罗斯已经闻到血腥味里混着的焦糊味——是那些插在雷德脊椎上的导管在发烫。液态金属顺着他的机械臂往上爬，像无数条火蛇往骨头缝里钻。
"老大..."雷德被吊在半空，右臂断口喷出的血雾突然凝成祖玛的脸，那张嘴一张一合说着什么。嘉德罗斯的机械眼刚聚焦，皇帝的全息投影就闪到眼前，手里抛接着那半枚项链扣。
"猜猜看，"皇帝的投影突然用祖玛的声音说话，手指戳向雷德暴露的脊椎，"这个能打开什么？"
嘉德罗斯的振动刃劈过去，刀刃离皇帝鼻尖两厘米时突然卡住。祖玛的虚影挡在中间，银发扫过他下巴的瞬间，实体化的发梢在他机械颈甲上烧出几行印加文字。
"王座下面是荆棘。"祖玛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的手指却真实地穿过皇帝投影的咽喉。嘉德罗斯看见她指甲缝里闪着蓝光——是神庙那晚沾上的星砂。
皇帝大笑时悬浮王座突然解体，露出底下转得飞快的荆棘圆环。那些黑刺上挂着的蓝焰突然暴涨，把雷德脊椎里抽出的能量吸成漩涡。嘉德罗斯右腿液压管"砰"地爆开，单膝跪地的瞬间，看见祖玛的虚影被扯成两半——一半眼神空洞地飘向王座，另一半突然扑到他耳边。
"咬我。"这半截祖玛虚影说完就消散了，但嘉德罗斯的机械臂已经不受控制地抓向王座。液态金属爬到他锁骨位置时，祖玛的本体突然在王座前实体化，嘴唇做出"容器"的口型。
皇帝打了个响指："处决继续。"
雷德的左腿炸成血雾，嘉德罗斯的机械眼虹膜"咔"地裂了道缝。透过裂纹看到的祖玛在虚实之间疯狂闪烁，最后定格在她咬破舌尖的画面上——那滴血落在王座荆棘上，炸开的蓝光里浮出个残缺的三角星图。
"操..."嘉德罗斯突然明白过来，猛地用机械臂拍向自己左肩。早就被离子炮擦伤的皮肉绽开，血溅到最近的荆棘上。黑刺吸收血液的瞬间，整个圆环发出生锈齿轮卡住的声响。
皇帝的投影突然扭曲："你居然——"
话没说完，吊着雷德的机械触须突然抽搐着松开。那具残破的身体坠落时，仅剩的左手精准地抓住了皇帝投影的手腕。接触点爆出数据流涟漪，嘉德罗斯的机械眼立刻捕捉到一组空间坐标——藏在雷德牙缝里的定位器闪着微光。
"星舰...核心舱..."雷德的嘴型比声音快了两秒，紧接着他胸口突然凸出三根金属刺，和祖玛之前中的一模一样。但这次刺尖挑着个发光的烙印，正正好好落在王座底部，和嘉德罗斯锁骨、祖玛后颈的烙印组成三角星图缺失的那一角。
能量场突然静止。嘉德罗斯趁机扑向祖玛，却发现她的身体正在王座上分解成光粒。最后消失的是右手——那根食指固执地指向雷德暴露的脊椎，上面插着的导管正在往外喷嘉德罗斯的血。
皇帝的投影恢复稳定时，嘉德罗斯已经用振动刃撬开了最近的能量节点。液态金属从他心脏位置退下去，在胸口凝成第三枚烙印的轮廓。透过机械眼的裂纹，他看见祖玛完全消失的地方浮着句话，是印加王族秘语里"反向诅咒"的意思。
"你以为这就完了？"皇帝的声音突然从四面八方压下来，所有机械触须同时转向嘉德罗斯，"处决最终阶段——"
爆炸声淹没了后半句。嘉德罗斯滚到雷德身边时，发现这个只剩半边身子的壮汉正在笑，染血的牙齿咬着一小截闪着蓝光的金属丝。
"老大..."雷德把金属丝吐到他机械臂的裂缝里，"祖玛姐的头发...能烧穿..."
话没说完，雷德的瞳孔就扩散了。嘉德罗斯攥着那截发光的银发站起来，看见静止的荆棘圆环突然开始倒转——王座底部第三枚烙印亮得刺眼，把皇帝投影照得像个透明的幽灵。
\[未完待续\]荆棘圆环倒转的嗡鸣声突然变得尖锐，嘉德罗斯机械臂裂缝里的银发丝突然烧穿内层电路板——雷德的血在金属表面蚀刻出微型星图，与王座底部烙印完美重合。皇帝投影的冷笑还卡在喉咙里，嘉德罗斯已经用振动刃划开自己左腕，机械血和人类血混合着浇在最近的荆棘上。
"你疯了吗？"皇帝的投影突然扭曲成祖玛的脸，声音却还是电子合成的冰冷，"那些金属会——"
黑刺吸收混合血液的瞬间，嘉德罗斯的机械眼突然接收到一组陌生频段。透过虹膜裂纹，他看到祖玛被分解的光粒其实在重组——每粒蓝光里都蜷缩着个微型祖玛，正徒手撕开数据牢笼。最靠近王座的那粒突然抬头，嘴唇开合间他听见真实的痛哼——是雷德被金属刺贯穿内脏的声音。
悬浮王座突然倾斜三十度，第三枚烙印迸发的蓝光里浮出半透明操作台。嘉德罗斯扑过去时发现触控键全是倒置的，而他的机械手指正在融化——液态金属在反抗他的意志。皇帝的真身终于出现在全息屏上，那身军装领口别着的正是项链扣另半枚。
"处决程序重启。"皇帝的真声带着电流杂音，悬浮王座突然射出十二根导管瞄准嘉德罗斯心脏，"你以为混血就能污染系统？"
导管刺来的刹那，嘉德罗斯用祖玛的银发缠住自己正在液化的右手，猛地捅进操作台缝隙。爆开的电火花中，他看见雷德残留的右眼突然转向自己——那只瞳孔里映出的不是王座，而是星舰核心舱里泡在营养液中的皇帝本体。
"...核心...共振..."雷德最后的脑电波通过银发传来时，嘉德罗斯融化的右手突然恢复实体——是祖玛的光粒顺着银发爬上来重组了他的分子结构。皇帝本体在营养舱里剧烈抽搐，操作台所有屏幕同时闪现同一段代码：反向神经链接已建立。
荆棘圆环突然停转，所有导管同时喷出嘉德罗斯之前注入的混合血液。那些血珠在空中组成完整的三角星图，最顶端那颗血珠里清晰映出皇帝本体的太阳穴——上面插着与雷德脊椎相同的金属导管。
"现在，"嘉德罗斯的机械声带第一次发出祖玛的声音，"轮到你了。"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