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夕阳像融化的琥珀，黏稠地流淌在教室外的走廊上。
季沐白收拾好最后一本书，拉上书包拉链时，听见教室外传来一阵骚动。起初她没在意，直到林小雨从后门冲进来，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眼睛亮得惊人——
“季沐白！快出来！”
季沐白“怎么了？”
她疑惑地抬头，却发现林小雨嘴角挂着压不住的笑，像是憋着什么天大的秘密。
“你自己看！”
季沐白被她拉着站起身，刚走到教室门口，脚步就猛地顿住了。
走廊上站满了人。
班里的同学、隔壁班的熟人，甚至还有几个低年级的学弟学妹，全都挤在走廊两侧，脸上带着兴奋的、八卦的、期待的表情。
而站在人群最中央的，是沈砚。
他穿着整洁的白衬衫，手里捧着一小束玫瑰花，花瓣上还沾着水珠，在夕阳下泛着柔软的光。
季沐白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沈砚是高三（7）班的班长，成绩优异，性格温和，是学校里公认的“温柔学长”。他和季沐白不算熟，只在几次年级活动上打过照面，偶尔在图书馆遇到，会点头打个招呼。
但此刻，他站在她面前，目光专注，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周围的起哄声像潮水一样涌来。
“答应他！答应他！”
“季沐白！快说话啊！”
林小雨在她耳边小声尖叫：“我的天！沈砚居然喜欢你！”
季沐白的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书包带。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能听见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
沈砚向前走了一步。
“季沐白。”
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穿过嘈杂的人群，落在她耳中。
“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可能有点突然，但……马上就要结束了，有些话，我不想再憋在心里。”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玫瑰，又抬眸看向她，眼神干净而认真。
“我喜欢你。”
“从高二那次辩论赛开始，你站在台上反驳对方论点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女生真的很厉害。”
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和口哨声。
沈砚的脸微微泛红，但他没有退缩，反而又向前走了一步，将玫瑰花递到她面前。
“我知道你可能对我没什么印象，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从朋友开始。”
他的语气很诚恳，没有逼迫，没有强求，只是单纯地把心意摊开在她面前，像摊开一页写满心事的信纸。
季沐白看着那束玫瑰，喉咙发紧。
可她的脑海里，却突然闪过另一个人的身影——
左航。
那个总在她需要时出现的人，那个会给她带冰镇阿萨姆的人，那个在天台上说“等考完”的人。
她下意识地转头，目光扫过人群，却没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左航不在。
“季沐白？”沈砚轻声唤她。
她回过神，对上他期待的目光。
季沐白“我……”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沈砚的眼神那么真诚，她不忍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难堪。
可她心里装着别人，这样对他不公平。
就在她想开口的瞬间，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声懒洋洋的——
左航“借过。”
人群像摩西分海般让开一条路。
左航单手插兜，慢悠悠地走过来，校服外套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另一只手拎着瓶冰镇阿萨姆。
他的目光在沈砚和那束玫瑰上扫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左航“挺热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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