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沐白"第五考场。"
季沐白抬头,对上他明亮的眼睛,连日来压在胸口的重量似乎轻了一些。
左航笑了,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纯粹的笑容:
左航"那我们明天可以一起去看考场。"
季沐白点点头,突然意识到这是自那晚以来,第一次有事情能让她真心实意地感到高兴。
这个发现让她既惊讶又愧疚——父母婚姻即将破裂,她怎么还能为这种事情开心?
放学铃响起,同学们三三两两地离开。
季沐白慢吞吞地收拾书包,刻意拖延着时间。她不想立刻回家面对那个令人窒息的环境,却又没有合适的理由在外逗留。
左航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左航"今天...还去看老槐树吗?"
季沐白"去。"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随即又犹豫了,
季沐白"但我得早点回家...我爸..."
左航"我知道,"
左航轻声打断她,
左航"就一会儿。"
他们沉默地走出校门,初夏的阳光依然炽热,照在身上有种灼烧感。
季沐白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不能告诉左航关于离婚协议的事,那太私密、太痛苦了,说出来只会让一切变得更真实。但她又无法假装一切如常,那晚父母的争吵像一把刀,在她心上划开了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左航"明天,"
左航突然开口,声音轻快得有些不自然,
左航"我们七点出发去看考场怎么样?我查过了,一中南校离咱们这儿骑车大概二十分钟。"
季沐白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左航总是这样,在她不知如何开口时主动找话题,从不追问她不想说的事。
季沐白"好,"
她轻声应道,
季沐白"我...我想骑车去。"
左航"当然,"
左航笑了,
左航"我载你。"
他们在老槐树下分别时,夕阳正好西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季沐白看着左航骑车远去的背影,突然想起校服上他写的那句话——"愿做你永远的港湾"。那一刻,她无比希望自己能有勇气告诉他,在那个风雨飘摇的家里,他确实成了她唯一的避风港。
第二天清晨,季沐白轻手轻脚地出了门。父亲昨晚又熬夜工作,母亲则早早关上了卧室门。这个家表面上平静如水,内里却已经千疮百孔。
左航已经等在老槐树下,手里拿着两杯豆浆和一袋包子。看见季沐白,他立刻扬起笑容,晨光在他睫毛上跳跃。
左航"猪肉白菜馅,"
他递过早餐,
左航"趁热吃。"
季沐白接过豆浆,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一直蔓延到心底。她小口啜饮着,甜度刚好,是她喜欢的味道。
左航"上车吧,"
左航拍了拍后座,
左航"我们早点去,避开人流高峰。"
季沐白侧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一手拿着豆浆,一手轻轻拽住左航的衣角。
清晨的风带着露水的清新拂过脸颊,吹散了些许心头的阴霾。她看着左航挺直的背影,突然有种冲动想把脸贴上去,听听他心跳的声音。
左航"沐白,"
左航的声音随风飘来,
左航"紧张吗?"
季沐白沉默了一会儿,诚实地回答:
季沐白"有点。"
左航"我也是,"
左航轻声承认,
左航"但想到你在同一个学校考试,突然就不那么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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