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弥漫着浓郁的香气，砂锅里的排骨汤咕嘟咕嘟冒着泡。季妈妈背对着左航切葱花，菜刀与砧板碰撞的声音清脆利落。阳光透过纱窗照进来，在流理台上投下菱形的光斑。
左航站在冰箱旁，手指不安地敲打着冰箱门。他的影子在阳光里微微颤抖，像是风中的烛火。季妈妈转身递给他一碟洗好的青菜，他急忙双手接过，差点打翻调料瓶。
"沐白从小就有主见。"季妈妈突然开口，声音混在抽油烟机的嗡鸣里，"我和她爸爸离婚后，就更明显了。"
窗外的雪渐渐小了，几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积雪上。左航注视着季妈妈翻炒的侧脸，发现她的眼角多了几道细纹，那是去年还没有的。
左航"我会照顾好她。"
左航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咬得清晰。他手中的菜叶被捏出了汁水，沿着指缝缓缓流下。
季妈妈关小火，转头看他。阳光在她身后形成一圈朦胧的光晕，锅里的红烧肉泛着诱人的油光。她的目光落在左航沾着菜汁的手指上，突然笑了："沐白不喜欢吃香菜。"
左航"我知道。"
左航下意识回答，
左航"她还不爱吃胡萝卜，但吃咖喱里的没问题；讨厌肥肉，但能吃红烧肉的皮..."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发现季妈妈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抽油烟机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大，盖过了他剧烈的心跳声。
"端菜出去吧。"季妈妈最终只是轻叹一声，把锅铲递给他，"小心烫。"
左航接过锅铲时，注意到她无名指上有一道淡淡的戒痕。阳光照在那处皮肤上，几乎要把它灼伤。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小心翼翼地端起那盘红烧肉。
走到厨房门口时，他听见季妈妈轻声说："下次别叫妈妈了。"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等你们...以后再说。"
左航的手一抖，滚烫的酱汁溅在虎口处。他硬是忍住没出声，只是耳尖红得像要滴血。
餐桌上的气氛意外地轻松。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瓷碗上，折射出细碎的光点。季妈妈不停地给左航夹菜，很快他的碗里就堆起了一座小山。
"尝尝这个红烧肉。"季妈妈又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放进他碗里，"沐白说你在学校总吃外卖。"
左航受宠若惊地接过，筷子却不小心碰倒了饮料杯。他手忙脚乱地扶正杯子，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季沐白在桌下轻轻踢了他一脚，换来一个委屈的眼神。
"听沐白说你会rap？"季小姨突然开口，筷子尖点了点左航的碗沿。
一片雪花从窗缝飘进来，落在餐桌中央的插花上。左航的筷子僵在半空，红烧肉的酱汁滴在桌布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痕迹。
左航"就...随便玩玩。"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消失在唇齿间。
季沐白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擦出刺耳的声音。她掏出手机按了几下，一段节奏明快的伴奏立刻充满餐厅。左航瞪大眼睛看着她，嘴里的米饭都忘了嚼。
季沐白"来一段呗。"
季沐白冲他眨眨眼，手指在桌面上打着节拍。
阳光照在左航通红的脸上，能看清他鼻尖细小的汗珠。他放下筷子，喉结滚动了几下，突然深吸一口气。
左航"Yo~"
他的声音有些发抖，但很快找到节奏。
季小姨的筷子掉在桌上，季妈妈捂着嘴笑得肩膀直抖。左航越唱越放松，甚至加上了几个即兴的手势。
季沐白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突然想起高中时他在篮球场上意气风发的模样。
阳光渐渐西斜，雪停了。窗外传来孩子们打雪仗的欢笑声。餐桌上的空盘子反射着温暖的光，映照在每个人带笑的眼睛里。
洗碗时，左航站在水池前，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瓷盘。季沐白靠在冰箱上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发现他嘴角还带着未散的笑意。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睫毛上，在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
季沐白"我妈喜欢你。"
季沐白突然说。
左航手中的盘子"叮"地一声滑进水池。他转头看她，水珠从指间滴落，在阳光中划出一道闪亮的弧线。
左航"真的？"
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盛满了星光。
季沐白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拂去他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窗外，夕阳将雪地染成金色，几个小孩正在堆雪人，欢快的笑声随风飘进来。左航的手悄悄覆上她的，两人的戒指在余晖中闪闪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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